路擎琛远远地看着女儿纤细娇小的身影,想要迈开脚步去祭拜发妻,却终是顿在了原处。
十年前,顾韵去世后,顾家人便不再允许他登门,更不准许他到亡妻坟前祭拜。
这个女儿,更是如此。
“阿琛,你去看一眼吧,十年了,言言已经十九岁了,心里的恨总该少了一些。”姜媛牵着儿子的手,缓缓地走到丈夫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远处的两人。
心里亦是一阵抽痛。
顾韵,已经永远留在了丈夫的心里。
她代替不了。
“不会的,我的孩子,我很清楚。”路擎琛苦笑一阵,却终是收住脚步,回到了父亲坟前。
一行人离开墓园后,大多数是跟着路家的人直接去酒店休息,一些扬城的本地人则是回家,等着中午和晚上的宴席。
路家向来财大气粗,酒宴自然是定在扬城最贵最好的五星级酒店。
路韵言则是和顾奕一起乘公交车去扬城第一人民医院探望外婆。
“中午的宴会,我一个人去吧,你过去也是跟我一块尴尬。”她看着窗外缓缓向后退去的景物,思绪渐渐飘忽,眼神也变得有些空茫。
她向来喜欢坐在靠窗口的位置,看着外面发呆。
“去吃好的就不愿意带我?扬城最好的酒店,一桌靠五位数呢,怎么说也要去蹭一顿饭。”顾奕清朗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笑意,却没有多少期盼。
“带你,就怕到时候你坐不下去半途走掉。”路韵言单手支着窗沿,唇角扬起的笑容中,多了几分调侃和无奈。
“不会的,冲着那饭菜我也会装作什么也看不到听不到,埋头苦吃。”顾奕坚定地摇头,俊朗的脸上神情异常严肃认真。
逗得路韵言忍不住笑出了声。
心底最后的压抑和苦闷也消失了。
这个表弟,虽是男孩,但从小和她一起长大,对她的情绪很了解,也能很好的为她调节。
殡仪馆和墓园在扬城郊区,他们二人到市中心的医院时,已经快十一点。
顾渊眼底蒙着淡淡的青影,神情也有些疲倦,但眸光却比昨天明亮了一些。
老人早上醒来过一次,虽然现在又昏睡过去,但主治医生宣布病情已经暂时稳定,正适合转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