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人唇角的笑,僵硬的让他自己都不知该如何收回,眸中的喜悦渐渐消散,最后只余下一片惊涛骇浪。
良久都无法恢复平静。
席泽的脑中一片空白,只余下她最后一句话在不停的回响。
她怀孕了?为什么他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没有任何人告诉他。
直到今天,他挚爱的女孩亲口告诉他这个仿佛瞬间将他的心凌迟成碎片的消息。
路韵言没有再说话,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席泽,眸中无悲无喜,一片淡然,漠然的让人心冷。
“他是谁?”
虽然隐约能猜到,但男人不甘心,依旧是开口,即使每说一个字,心就痛的像是下一秒就骤停,失去生机。
他的眸一片空茫,却固执地看着对面的女孩。
也不知自己此刻是怎样的神情,却也根本没有管理面部表情的心思。
“我。”
还不带路韵言开口回答,包厢的门就被人推开,男人挺拔的身影堵在门口,将本就不算大的包厢立时衬得狭小闭塞起来。
容恒单手插在风衣口袋,周身气场强得让人窒息,高贵的凤眸扬起了异常冷厉的弧度,眸光亦是少见的锐利,带着些难抑的不悦。
在席泽的注视下,他裹挟着外面凌冽的寒气,大步走到路韵言身边,还不等她反应,就被他打横抱进怀里。
“席公子,适可而止。”
微侧过身,留下一个冷傲锐利的眼风,容恒便抱着怀中的人儿大步离去。
席泽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视线,握着杯子的手一点一点收紧,直到最后,那厚实的玻璃杯,竟是被他生生捏碎。
玻璃渣刺进他的手,鲜血不停的滴落,但他好像没有丝毫感知,只是静静地收回视线,抽出了几张纸捂住伤口。
叫来服务员结账,赔偿了杯子后,在对方关切的目光注视下,男人缓步离开包厢。
眸中没有任何情绪,却绝不复空洞。
只是一望无际的黑,仿若无尽深渊,透着恐怖的气息。
言言,为什么是他。
若早知如此,这些年哪怕是用强,哪怕最后你会恨我,我也要将你束在身边,再不放手。
这样他也没有趁虚而入的机会。
是我棋差一招。
席泽将手中被鲜血浸湿的纸巾丢进路边的垃圾桶,就这么任由玻璃扎着,血一点一点留着。
绵延到停车场。
路韵言被容恒抱出来后,不管她如何挣扎,示意他放她下来,但最终还是拗不过这个男人,便只能由着他在周围人惊讶暧昧的目光中,将她抱出日料店。
直到被他放进副驾驶,女孩才微微松了口气。
这男人身上的气息实在太吓人,幸亏她事先和他打了招呼,不然岂不是会更生气。
“容太太,和一个一直对你图谋不轨的男人共处一室吃饭,心态的确很好。”
容恒系上安全带,还不等路韵言说什么,便踩下油门,跑车呼啸而出,汇入前方车流,却是在中间疯狂地穿行。
直惊得她攥紧了上面的把手,小脸有些苍白。
“容恒,你慢一点。”
路韵言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快要吓出来了,从没有想过一向成熟稳重的人会如此疯狂的飙车,她心间除了震惊,便是惊惧和崩溃。
容恒这样,绝不仅是在吃醋,更多的应该是愤怒和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