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她从没有以此为荣，更多的是厌烦。

路擎琛的女儿，这点她不否认，可也不代表他们父女会和寻常人家的父女一样相处。

他们之间，情感寡淡。

告诉路擎琛无可厚非，可他若不问，她也没有主动告知的打算。

“碰上你爸别硬扛，你也知道他是关心你，没什么别的意思，还有你的弟弟，你也说了，他们教的很好，对你也很好。”

“有些事，能放放，就稍微放点吧。”

卢薇的眸中有些担忧和清愁，路韵言是她的闺蜜，但姜媛又是姜慎之的亲姐姐，也是她未来的姑姐。

她还是希望他们之间的关系能有所缓和。

若是以往，她必不会有此想法，更不会在意姜媛，但心里已经装了姜慎之的她，已不再是过去那个事事都支持着闺蜜，以她为重的卢薇。

有些变化，已经悄然发生，但二人都无所察觉。

“芦苇，我放了，就真的没有人能为妈妈的悲剧负责，他们那点愧疚，很快就会消失。”

路韵言摇了摇头，眸中的悲伤和无助，远比卢薇要深得多。

当年的事，也只有路擎琛，姜媛以及没有参与的姜慎之愿意记得，愿意负责，其他人根本就没有半点愧疚。

甚至还在怨憎着她们。

若是她再原谅，那还有谁能担负起母亲所受的苦楚和绝望。

她甚至还没有三十岁，就永远的合上了眼睛。

这份痛和恨，要如何轻易的释怀。

她自认没有那么大的胸襟，也不是什么圣母。

做不到。

二人知道这个话题再聊下去未免有些压抑，便主动换了。

吃了晚饭后，路韵言让司机先将卢薇送到她租住的公寓，方才让他送自己回家。

奔驰汽车驶出单元楼的小路，便和对向一辆迈巴赫S600碰上，对方主动让了道，让他们先行。

两车交汇后，女孩无意瞥了一眼那辆车的车牌号。

眸中闪过一抹讶然和惊愕，她不由得转过身子，从后窗向外看，但那辆车已经拐进卢薇所在那栋楼的地下车库。

如果没记错，那是姜慎之的车。

路韵言坐直了身子，眸中有些深邃和凌厉。

这小区不算最高档，只能说居于中上，依照姜慎之如今的身份，是绝不会在这买房的。

但他的出现，也不会是偶然。

芦苇，你和他在一起了吗？

这个疑虑一直萦绕在她的心间，直到手机铃声响起，路韵言才回过神。

来电的人倒是意料之中。

女孩划过接听键，将手机轻轻覆在耳畔，神情恢复往昔清淡，只是多了些漠然。

“言言，明天周末，你不用上班，下午回家一趟。”

路擎琛压抑着情绪，努力维持着平和和镇静的声音自手机里传来，不用猜也知道，他现在的脸色必然很难看。

女孩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带着丝嘲意。

“知道了。”

丢下这么一句，她便挂断了电话。

他现在也不够冷静，父女二人不指望在电话里能好好沟通，等明天情绪缓和下来，再好好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