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韵言对这个男人没有多少感情,至多就是些感激。
那些恩情她会回报,但却绝不是在这件事上毫无原则底线的报答。
“我都知道,我知道他们错的离谱,我也知道他们应该有报应,可是言言那终究是我的父母,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锒铛入狱。”
姜慎之看着对面的女孩,缓缓摘下了鼻梁上的眼睛,眸中只有痛苦和哀求。
“这些留着和辩护律师说。”
“姜慎之,他们要害的不仅是我,还有卢薇,她是你女朋友,你如今这么做为她考虑过吗?”
路韵言半靠在沙发上,轻轻放下手中的杯子,眸中闪过一抹冷锐的光芒。
唇角噙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嘲讽弧度。
他一定没少为难卢薇,也没少让她伤心,不然依闺蜜的性格也不可能到最后沉默不言。
坐在她对面的男人竟是一时哑然,脑中不由得浮现起女孩在他面前落泪的凄楚。
这是她第一次展现出脆弱和悲伤,每每想到,又怎能不心痛。
“你若是有一点顾及她的感受,有一点心疼,就不会来找我。”
“他们作威作福荣华了半辈子,如今不过是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去牢里忏悔,你便要我们受害者去原谅。”
“姜慎之,这么一点公平和是非,你都无法赞同吗?”
女孩扶着腰缓缓地站起身,轻轻拿起桌上的手机缓步向楼梯口走。
小脸上神情淡然轻柔,还有些清倦。
“与其在这浪费时间,不如让他们早点回来自首,减轻罪行。”
留下这么一句话,她轻抚着圆润的肚子,拾阶上楼,边走边在心里和孩子柔声说了几句。
姜慎之在沙发上静坐许久,俊美的脸上只余下无尽的痛苦。
他的气息不复往昔的优雅清润,变得深沉凝重,还有一分难掩的绝望。
他本来也没抱多少希望,路韵言不同于卢薇,她对他们一家有着最深的恨意。
出了这样的事任谁也撼动不了她分毫。
他是她的舅舅,曾发誓要照顾她保护她一辈子,如今却又让自己的父母伤害了她和卢薇。
是他的错,是他疏忽。
怪不得任何人。
男人终是抬起手,拿起了茶几上的眼镜缓缓戴上。
神情又恢复了往昔的淡雅,眼镜下的眸子却是一片幽寂,没有半点光彩。
朝秦阿姨点了点头,姜慎之打开大门,离开了。
而此刻正在温暖的澳大利亚度假的容祖军也收到了中国传来的消息。
气得脸红脖子粗,只恨不得立刻来个什么瞬间转移,冲到姜氏夫妇面前宰了他们两个不知死活的。
手里攥着的拐杖不停地敲着地面。
容恒将路韵言娶回来后老人便彻底放下心,一直在周游世界,最近正暂住在澳大利亚,打算等冬天过去,赶在孙媳妇生产前回去。
却没想到出了这么大的事。
“容恒,给我往死里整那两个混蛋!敢动我的孙媳妇我的曾孙,都是不要命了!”
电话刚接通,他就对着那头一阵暴喝。
男人早有预料,划开接听键后并没有将手机放在耳边,而是淡然的拿远了一些。
英俊的脸上有些无奈和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