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年过得好吗?”
良久,容恒终是没有忍住,轻声询问,黑眸中噙着些探究和关切。
她虽变得更加美丽耀眼,但又好似在压抑着。
隐忍而坚强。
“很好,不牢挂碍。”
路韵言微垂眼帘,开始动手整理面前的餐巾和餐具,轻轻抖落斤帕,将它铺在餐桌上,又开始将餐盘摆上去。
动作优雅轻慢,带着些漫不经心。
似乎对他的问题不甚在意,也没有什么感触。
“孩子,他......”
容恒竟是第一次不知该如何开口询问,声音虽依旧平和动听,但却难掩些沉黯和忐忑。
看着对面女子微顿的动作,心不由得沉了下去。
“醒来时肚子就是平的。”
恩恩还好好地,路韵言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没了”二字,毕竟日后他还是要回到爸爸身边。
便说了句模棱两可的,由着容恒自己体会。
总归也算是句实话,她醒来时肚子确实是平的,恩恩已经出生了。
不过,此刻对面的男人,可未必会想到其间隐藏的意思。
他向来睿智的脑子,第一次没能将意思分析透彻,大抵便是关心则乱,面对容太太,总是容易失了往昔的理智。
“以后还会有的。”
半晌,容恒恢复平静,柔声开口,凝着对面女子的目光温柔,隐带些疼惜和自责。
又让路韵言的心一阵疼痛,连着喉间也有些闷涩,竟是一时说不出更伤人的话来。
越接触,似乎便越发现,容恒对她的情意,已不是她想的那般。
他爱她,深入骨髓,融入血脉。
路韵言需得很久,才能彻底意识到这份浓烈的情感。
以至于后来的种种,她已分不清是谁对谁错。
“容总,我们现在没有任何关系,也谈不到以后。”
女子终是微启樱唇,说出了这句早已在嘴边,却因着疼痛和愧疚,良久也无法吐露的话语。
她忽然觉得,这顿饭有些超出自己的承受范围。
不想,却还要出口伤他。
他痛,她亦是。
却也不知终究是谁,承受的更多些,更苦些。
“言言,你的演技在我面前永远派不上用场。”
“若是累了就回来吧,不必扛起那些本不该你承担的一切。”
“万事有我在。”
容恒的眸子深邃,里面倒映着女子微僵的动作,还有垂下的扇动的剧烈了一些的眼睫。
男人心底默默的叹了口气,不管她伪装的多淡漠坚强,在他的心里永远还是那个柔柔软软的小女孩。
需要他宠着,守着。
疼一辈子都不足以。
路韵言的心在那一瞬间几欲崩塌,所有的伪装几乎瞬间龟裂,差一点便碎了干净。
但是,也仅是一瞬。
下一秒,那些裂缝便迅速弥合,再无半点痕迹。
她不能再依靠容恒,更不能一辈子活在他人的守护之下。
想要安宁,还需要自己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