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夙和Cherry猛地推开安全通道的门,便看到不远处的女子在夜色下悠然静坐的纤细单薄身影。
病号服穿在她身上,异常的空旷,在晚间的风中烈烈鼓动。
她的及腰发丝亦在随风飘散,优美,却又透着些凄冷和决绝。
“路韵言!想死也别死在我的医院,下来!”
男人妖孽的脸上难得的出现了些难以抑制的担忧和惊惧,他快步走向坐在楼顶边缘的女子。
却又被她轻飘飘的一句话给制住了脚步。
“夜夙,再靠近,我就真的跳下去。”
路韵言的面容很平静,静到让人的心一阵一阵的紧缩。
“Angelia,你不是说不管发生什么都和我一起承担吗?如今我也和你一起承担,你先下来。”
Cherry跑到夜夙身边,努力克制着想要冲上去将路韵言抱下来的冲动。
她坐在边边角,纵使他们身手再高,也无法扭转力学定律。
稍有不慎,便是两个人一起掉下去。
现在只能指望她自己想通,努力将她劝回来。
“虽然植物人是个医学难题,但我会想办法。”
“你要是跳下去,可就真的什么希望都没了。”
夜夙朝Cherry递了个眼色,示意她去联系顾奕他们,这种时候,他们两个起不了多少作用。
路韵言心里多半对他也有怨憎。
“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想轻生。”
女子坐的很高,声音在风中显得飘忽不定,又随之散去。
她的唇角始终噙着似有若无的弧度,如往昔一般清淡,没有多少情绪。
却也真的没有多少轻生之人的悲伤和绝望。
更多的,是一份近乎漠然的静。
“不然你坐在这是好玩?还是想吓我们?”
夜夙放在白大褂口袋里的手紧紧地攥着,甚至隐隐掐出了一些血迹。
可只有如此,他才能压下心底的惧意。
三十多年了,他第一次深刻的体会到,恐惧和不安。
真的很不好受。
她的一举一动,甚至每一个细微的神情,都牵动着他的心。
不只是现在,兴许在他还没意识到的时候,便已如此。
路韵言没有再说话,她只是静静地看着远方的灯火阑珊,眸中倒映着光芒,却显得有些空旷。
她算不算是任性了一回,让所有人都为她担心。
连夜夙这样的人,都放下架子,正儿八经的劝她。
不过,多半也是忌惮着容恒。
想到这个男人,女子的眸中闪过一抹不明的情绪。
好像很多时候都是她在理解,容恒宠,可那到底算不算爱,路韵言第一次有了些茫然。
兴许是因为他们都是冷静自持的人,所以注定了会很辛苦。
容恒出现在天台时,夜夙和Cherry已经联系了警方,在下面布置好了防护设施。
二人静静地站在路韵言下方,皆是紧盯着她的背影,不动不言。
“言言,听话,先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