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死去的夜澜的主意,父债子偿,也该由他来还。
“杀了他,和毁了夜没有区别。”
“容恒,不要再深究了,这件事已经是上一辈的恩怨,延续下来没有意义。”
“最后的结果只会两败俱伤。”
路韵言轻轻握着他握枪的大手,眸中晕开些恳求和柔和,她缓缓地伸出另一只手覆上男人英俊的面颊。
声音十分温柔轻软,带着无尽的爱意和怜惜。
“我知道有仇不能报的痛苦,但真的没有必要在无辜的人身上发泄。”
“虽然夜夙绝对称不上无辜,却的确不该为这件事而死。”
“回去冷静一下,好好想想好吗?”
她就这么静静地和容恒对视,看着他的眸子一点一点恢复往昔的深邃,只是里面的冷没有散去半分。
这次,这分冷意,是冲着她的。
“允你的事,我决不食言。”
“至于你的原谅,容恒,要不起。”
他将枪收回大衣口袋,转身离开了这栋庄园,背影漠然清冷。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视线,路韵言的眼前已是一片朦胧,心也痛的有些麻木。
原地静立良久,她伸出手抹去泪,淡淡的转过身,看向沙发上死里逃生神情莫测的看着她的夜夙。
“席泽已经抓到了Gavin,只是晚了一步。”
“夜夙,你的第二把交椅,果真出色。”
“提供情报的能力,很好。”
路韵言唇角的笑很冷,声音带着不加掩饰的嘲讽,虽然眼眶还有些红肿,可她的眸子很清澈凌冽。
她不想看到任何一个人死,有些真相的确该埋没一辈子。
归根到底,还是夜澜和温梓柔两个因爱生恨的疯子,将他们的私恨强加到了太多人身上。
甚至延续到了十几年后。
“不若将这位置交予你如何?”
“我看容恒那样子,是要和你一刀两断。”
夜夙自路韵言拦在他面前的那一刻就知道了她留在这里的原因,至于告知她真相的人,除了暗绝不作他想。
男人的眸中晕开淡淡的波澜,看着面前女子的眸子难得的带着些不加掩饰的真诚笑意和温和。
还算这女人有点良心,虽然她这么做大抵也不是为了他们。
“我的事不劳你操心。”
“管好你的手下。”
留下这么一句,路韵言便转过身离开客厅向楼上走,如今危机已然过去,她也该离开了。
恩恩昨天来了好几个电话,催她快些回去。
夜夙的眸在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后,方才彻底冷下来,一丝似有若无的杀意萦绕其间。
他确实该好好管管那些在夜呆的久了,安稳日子过多了,开始躁动不安的属下。
席泽押着Gavin回到英国的时候,路韵言已经乘私人飞机回到国内。
这会真的是一身轻松,再无忧愁。
也只剩下一个好像被她气着了的容恒需要哄一哄。
只是这件事上她确实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他之前也没少给她气受,应该扯平才对。
话虽如此说,但路韵言还是心疼他多些。
毕竟是父母之仇,只能压在心间无处发泄。
以后只怕他看见她,便会想到她拦着他不让他报仇的那一幕,也算是二人之间一道难以跨越的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