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来了,想起来了,白衣人是貂蝉,貂蝉是蝴蝶姐姐。公孙离想张嘴唤声“阿蝉”,可顽固抬起的手垂落下去。
白衣人操控着法术,不自觉陷入了回忆。
2
碧草青青花盛开,彩蝶双双久徘徊。同巢鸟儿归家去,夕阳艳艳柔人心。
凤尾蝶停留在指间片刻,翩翩辞别,扇动迷离的紫色光环。古藤缠绕着秋千,秋千荡出黛紫色的光晕。秋千上的人眉眼如诗如画,宽袖飘飘,似乎是半透明的袖摆由神秘的深蓝逐渐变成梦幻的深紫。
幽深的密密森林里,残阳给顶上的树叶镀上了金红。那名女子素手一挥,飘飞的紫色花瓣无声地消散在风中,遵从着布置这里的主人——貂蝉。
银铃般的笑声欢快传来,伴着树上铃铛的叮叮声响,愈发接近貂蝉。貂蝉微微偏头,头上的金框反射着透过枝叶的细细光芒,中间镶嵌的华美宝石熠熠生辉。
“阿蝉~”公孙离软糯的声音传来,“我要去下凡啦,要不要给你带花?听说蓝色鸢尾很漂亮呢。”
貂蝉巧笑嫣然道:“莫,阿离给我带些勿忘我回来吧,象征真诚不变的友情。”脑海里勾勒出了花的美丽模样。
“好——”
现如今,貂蝉握紧了手中的一枝勿忘我,上面涂抹着的干涸的鲜红依然触目惊心——那是下凡万劫不复的惩罚,只因年少的懵懂无知。
自己早已渡劫成功,勿忘我早可以随便采摘或随手变出。
然而公孙离错把蓝色鸢尾当做了记忆里模糊的勿忘我,所以都是重新开始,貂蝉在她心里的模样,已是风吹雨打消散了去。
貂蝉一点一点抽取了公孙离刚刚恢复的记忆,心如刀割表面仍是风情万种。
公孙离只觉记忆被颜色相似鸢尾的勿忘我掩盖,然后慢慢被抹除,自己的一身顽疾也随着记忆被干干净净地抹除了。
虽不是风华正茂,但健康到她足以安享晚年。
莫慌,莫急,再在人间享几年清福,阿蝉佑你百岁无忧,漫看满天星河灿烂。
正值仲夏夜,星星闪闪烁烁,公孙离只觉被编制了一场大梦,可醒来除了身子骨好些,自己还是自己。
3
白衣人的斗篷全然揭下,素色面纱也被自己摘下。清丽高贵的面容足以令众生倾倒,自身不同于化境飞升前蓝紫的神秘,浑身透着纯白的高洁,更加冷静,更加成熟,除了内心里最柔软的那一处被她的阿离占有。
“婵儿,走吧。”战神吕布拍拍貂蝉的肩,轻柔地擦去她眼角的泪珠,小心地拉起她的手。
多想自己用这深蓝色的手帕拭去阿离的眼泪,牵起她的手,再次齐舞。貂蝉攥紧手中的帕子,又一次湿了眼眶。
公孙离早已从梦中远去,在普通而古老的小镇里莫名泪花闪闪,自己都没意识地轻喃一句:“阿蝉,勿忘我给你。”
岁月静好不复存在,深林里齐舞翩翩的两名少女离开了那段最美好的时光,被风尘打磨得物是人非。
两朵凋零的花落在地上。
王者大陆.盛世.校园.测试2
自己下意识的伪装和逃避,终是骗不了自己。
(诸葛亮视角)
1
自是当春乃发生,夜晚风疏雨细。雨声稀疏中,我又忆起如烟往事。小学同学们烂漫的笑容,远远胜过这初中虚伪的友谊。
真恶心,上学时还要假笑着奉陪他们。
成绩和家境这两条分界线,也许在毕业后早就将我们隔开了吧。我看得见他们,他们也看得见我,只是无法往来而已。
算了,目前的任务是好好学习,考上好学校,找到好工作,才能过上好生活。
翻来覆去中,我不知不觉睡去。
清醒时,清晨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钻出,落在我的眼皮上,细腻而温柔。我坐起来,莫名恐慌着一直以来所自信的未来:对我的好工作到底是什么?好生活究竟是怎样的?
在这静默中的沉思里,我的上衣似乎湿了大半。我恍然回到现实,弹起来,心突然快了下。我发现自己甚至变得卑微了,如此渺小,在浩瀚的宇宙里不如灰尘。
我托着额,牙齿愈发咬紧下唇,任由刺痛感充斥我的大脑才停止。
大脑中的思考终于中断,不再去想那些可怕的事情、尚未真正定义甚至动摇的未来。
还好。
附近依然未有鸟鸣,寂静如斯。
2
我轻悄悄出了门,漫步于小路上。泥土的气息和青草味儿交织在一起,令人神清气爽。
我翻出随身携带的单词本,略思一二,又把它放回裤兜里。
我编造着不与那些人同行的借口,想着能避开一回是一回,真像只鸵鸟——不,还不如鸵鸟,至少它会通过地下聆听脚步。
几只扑棱棱的麻雀在圆台上小跳着,毛羽朴素。
或许是因为环境,我虽没有放下对他们的厌恶,却静下心来,细细分析着我们的友谊。
其实之前我就对此事逃避隐瞒:体育课上,他们中为首的他经常刻意隐藏对我的讨厌;平时与我交往,也在有意无意地疏远我……而我早早觉察,只是自己没有说,也不敢说。
啧,自己下意识的伪装和逃避,终是骗不了自己。
我叹声气,仰头望天。
云净天空,初阳融融。
真的……还是没有圣贤那般的豁达开朗,还是好厌恶他们,不悦情绪只增无减,似乎转变了“恨”。
我看着挡住阳光的枝枝叶叶,光斑一晃一晃的,心情又难以抚平。脑海里一幕幕他们疏离我的画面浮现出来,重复放映着,以往因敏感滋生的情绪再也积攒不了,压抑许久的难过无声地在我心里爆发,如火山爆发。
很恶心,这友谊真肮脏黑暗。我不由自主地涌起了一股反胃感,咬紧了牙关。
我思考正关键处时,遂不及防迎面撞上一个人,我直接脱口而出方才一直冥想的词语。我微微皱眉,抬眼打量面前的人,顿觉尴尬不已,寻思着如何化解。
面前的男生也穿着校服,他还歪了歪身子,估计也是和我一样神游八方的“同道中人”。
还好还好,不是电视剧里无聊低俗的男女相撞就有火花产生这种事情。我悄悄松了口刚才一直压着的大气,略感凉凉的后脖颈也正常了些。
他倒是若无其事地弯腰顺手摘了根嫩草,扔嘴里嚼着,竟然有滋有味的,看来还是熟能生巧。“喂,你是一班的那个通常考第一的天才?”他吐掉嘴里的草,抹了下嘴角,随口来了一句。
我的道歉来不及插上,想着也没什么大事,简单答道:“一班,诸葛亮。”说完抬眸观察这不正经的男生的反应。
“诸葛亮?”他轻飘飘地说了句,然后打了一个哈欠,并没有大吃一惊,嗤笑一声,介绍自己道,“一班,吊儿郎当李白。”
原来是常有耳闻的那个迷妹万千的李白啊,果然名不虚传,潇洒随意得很。我琢磨着打了一个招呼,上前伸出手。
李白突然正经地握了一下手,放荡的笑容里不藏一丝虚假。“有意思。”李白莫名其妙地伸出两根指头甩甩,说,“你这个朋友还不错。”
凉风微微,草叶被淋得崭新,上面残留的水珠尚未消去,云过天空,一片生机勃勃。
我走着路,侧头正欲回应,突听到一个声音——“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