獾子和兔子都处理地干干净净的,陆何拿着匕首在上面深深地划着,而后朝着刀口处均匀地撒着调料,并不停地将他们翻转着。
这时候的陆何倒和平常是两个模样了,他神情专注,仔细地盯着面前的食物,手上的动作也十分地轻柔。
苏源和何欢在一旁没事干,便捡着木头放在火边烤,待干的差不多了才往火堆里扔去,这样可以防止起白烟。
何欢看着一脸认真的陆何,轻声道,“也就这个时候他才能安静点,才看着像个稳重的人。”
苏源赞同地点了点头,“陆何真的是对食物特别的认真,”说到这他忍不住调侃起来,“这还真多亏了陆伯母的管教啊,要不是陆伯母从小就变着花样地养着陆何,怕是他连这唯一的优点都没有了。”
何欢也难得地歪了歪嘴角,“谁让陆伯母是御膳房出来的呢,那手艺我到现在都忘不掉。”
苏源舔了舔嘴唇,“是啊,不过你说要不是陆伯父死命拦着,陆何是不是就真的当厨子去了?”
“我说陆何去当厨子也没什么不好,”说到这何欢的脸上竟然出现了一种难得的有些厌恶的神色,“做厨子总比当什么禁卫军要好,陆伯父还没有陆伯母看得长远。你说这禁卫军已经不比当年了,现如今可是要......”
苏源掐了一把何欢,“这话也是你能说的,别说现在就咱们三人在无所谓,但凡要是有其他人听到报上去了,你看看你老子能不能保住你。”
何欢有些不忿,但也没继续说下去,他看着陆何被火光映着红通通的脸,“我就是觉得陆何应当去做他喜欢的事。”
苏源其实和何欢想得一样,但是怎么想的却不能说出来,当然也很难去照着做。苏源看着陆何仔仔细细地给獾子翻着身,还时不时地用匕首将洒在獾子上的调料抹匀,心里也有些难过。
他们这些人说是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的,衣食无忧,让外人羡慕得紧,但是说苦也是苦的紧。
束缚得太多,做得不好要么就像他们儿时的一些伙伴一样装聋作哑,颓废过日子求得保命,要么就直接丧了命。他们这些人说是荣华富贵,但也是看着上头的人过日子了,哪能有什么自己的想法。
若是不管自己的命倒是洒脱,但是一家子上百口人哪能全都不管?
苏源拍了拍何欢的肩膀,安慰道,“你闻闻,这味儿已经完全出来了,我看陆何是学到了陆伯母的精髓了,他现在开心着就好,也不用管那么多。”
苏源顿了顿,“他不太懂事,但左右还有我们两呢,怎么也不会让他出事的。”
何欢点了点头,脸色又恢复了平静。
香味已经完全溢了出来,獾子的油脂被火烤的滋啦啦地响,落到正在燃烧的木头上都激起一层热烈的香气,而撒上的孜然与辣椒粉更是让这股肉的香味浓郁了起来。
陆何小心翼翼地切下一片獾子肉,放到嘴里嚼了嚼,细细品尝之后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正想叫南烛和枢期过来的时候,发现他们连带着苏源和何欢已经围到了他的身边,眼巴巴地看着他手里的獾子肉,四个人的手里都齐刷刷地拿着匕首,看起来就跟要把他分尸似的。
陆何从制作食物的专注中走出来之后,又开始耍起了贫嘴,“哈哈哈,爷是不是顶厉害,这獾子我烤的那绝对是天下第一美食,还有这兔子,你们看看,多嫩啊,这油,啧,这香气.......”
四人都知晓他的秉性,根本没人理他,他们乘着他讲话的时候已经从獾子上切下一片片的肉,顾不得吹吹就把烫呼呼的冒着热气的肉片放进了嘴里。
四人的表情都变得享受了起来,这肉片肉质鲜嫩,细腻的獾子油包裹着整个肉片,而那孜然的香味和辣椒粉的刺激伴着这嫩呼呼的肉片被那么一嚼,一种称为惊艳的感觉充斥着整个口腔,南烛和枢期从来没有吃过这般惊艳的烤肉,迫不及待地又盯上了油汪汪的烤兔子。
没有一个人说话,大家都忙着切肉吃肉,陆何看着众人的表现,洋洋自得,臭美了一会儿之后发现獾子瞬间少了一半,顿时危机感弥漫了出来,他也投入到了抢獾子大军的队伍里面。
就在大家吃得正欢的时候,有一只白绒绒的小东西试探着朝火堆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