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哀求的时候，是那样恳切，恍若一个无助的小男孩，就像那个黄昏，南意棠推开一扇扇的门，看到的那个浑身是血，眼神茫然而无助的男孩子。

只是，这一次，南意棠不会再心软了，她狠狠的踢了高煜铭一脚，高煜铭闷哼了一声，却还是没有松开南意棠，他忍着疼站起来，完全的抱住了南意棠的小腿，南意棠一时间没有站稳，就跌了下去。

“姐姐。”

南意棠被高煜铭压在身上，只觉得他身上的血腥味都蔓延到了自己的身上，将他包裹着，让南意棠觉得很不舒服。

“放开我！高煜铭！否则我杀了你！”

南意棠手上攥着那把匕首，几乎是抵在高煜铭的脖子上的，她的眼眸里瞪着他，“高煜铭，你不要逼我，我不想对你动手。”

南意棠恨高煜铭，但是她想的始终是让高煜铭接受法律的惩罚，不曾真的想这样动手，她甚至不能跟高煜铭这样面对面的动手，她害怕自己心里升腾的恨意会让她忍不住自己的情绪杀了高煜铭。

她不能弄脏自己的手，不能让自己变成和他们一样的人，绝对不可以。

“可是，姐姐，我不想死在别人手上，我只想和你一起死。”

高煜铭攥紧了南意棠的手，轻轻的笑了起来，“姐姐，就是这里，对准我的心口，杀了我吧。”

“松手。”南意棠冷冷的看着他说道。

“姐姐，你不想杀了我吗？费了那么多力气，这些天，你应该每天都会梦到我吧？是不是？每晚你会不会想着我醒过来，一次又一次的回想着那天我是怎么杀了你的孩子，你有多么的绝望。”

“闭嘴！”南意棠的手已经有些颤抖了，这些话，她一点都不想再听，也一点都不愿意再回想那个时候的事情了。

“姐姐，你看，你对我的恨已经从眼睛里溢出来了。你的手为什么颤抖呢？动手吧，动手啊，姐姐。”

高煜铭的声音，更像是一种引诱，想要把南意棠的心底里最深沉的恨意彻底的释放出来，让她失去理智，只凭借自己内心深处的仇恨行事。

“滚开，你滚开。高煜铭，我不会杀了你的，我要看着你受审判，让你受到应有的惩罚。”

“可是，姐姐，我已经受到惩罚了，你就是我最大的惩罚。”

高煜铭忧伤的看着南意棠，嘴角却噙着一抹笑意，与他口中的那些话是格格不入的那么的凶恶，戳痛人的心。

“姐姐，那个孩子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掉下去，你说，到时候会摔成什么样子呢？是不是面目全非，死无全尸？”

“对了，你知道那些年他跟着我的时候，我是如何讨厌他吧。我把他关在屋子里，听着他在里面哭叫。你知道，这样的小孩子其实是很怕黑的，也怕一个人待着。他就哭着拍门，求我放他出去，哭的有多惨。”

“高煜铭，你不是人。”南意棠瞪的眼睛发红，身子因为愤怒而颤抖着，她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甚至于她的大脑几乎都停止思考了，只萦绕着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了他。

她忘记了所有的理智，只被仇恨支配着，脑子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叫嚣着，“杀了他，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