轲比能得到魏延包抄的消息,兀自不信,不过他站得高,看得远,赶紧往后方张望。
目力所及,晴朗的天空下,远方却似乎有些灰蒙蒙的感觉,而且隐隐可以看到,那几处小山头上满满地好像有什么东西正从山后涌上来,然后又顺着山势往下淌。
凭着多年的草原生活经验,轲比能知道,那一定是成千上万的马匹一齐奔涌而来。
难道真的是魏延杀过来了?这,这也太快了吧,我的部下刚从战场上逃出来,马不停蹄前来向我报告,敌人就跟着他屁股后面杀过来了?
“你,你是说,魏延率领多少人马偷袭了我们的后方?”轲比能脸色大变。
“有四五千,不不不,是五六千,也许,六七千吧。”前来报信的人好不容易逃出一条命,哪里还会记得去察看敌人有多少,反正到处都是,自己要是慢一步,就再也出不来了。
“不可能,他魏延哪来这么多骑兵?”轲比能犹在安慰自己,就算敌人有六七千人,和泄归泥部对战,多少也要死一些吧,可远方奔来的,只怕有上万骑!
不会是苴罗侯已经歼灭了牵招所部,正往回赶来吧?
不不不,如果是兄弟回来,又不可能只有这么点人马,总不至于灭个牵招的五千人马,自己就损失一万多啊。
如果是他得胜归来,按他的性子,早就先派人回来报告喜讯了,可这回来报信的,却是原泄归泥部下,不是我兄弟的亲随啊。
那就应该是魏延所部了,应该是来报信的根本就没能弄清楚魏延所部有多少了,天啦,这些汉人哪来的这么多骑兵?
更让轲比能生气的是,这些汉人太狡猾了,竟然还故意装死骗人,说什么魏延早就重伤不起,说什么两军相争,损失惨重,看来都是假的了。
敌人不但分兵,而且是兵分三路了,那个牵招所部偷袭被现,看来就是故意暴露出来,引诱我分兵相敌的吧?而且是区区五千骑,就分出我两万多人马!
轲比能现,自己也太看得起那个牵招了。
难怪那些兵书都是汉人写的,这包抄偷袭竟然都还有故意先弄个假的骗人上当,害得我特意预留防备的两万人马全骗过去了。
现在前方的敌人联军就有近万人,后面再来近万骑,自己已经被敌人前后夹攻,而且连兵力都不占优,这仗可就难打了。
轲比能赶紧收拢人马,同时派人通知苴罗侯,立即向自己靠拢。
鲜卑胡骑一动,一直在耐心观察敌人动静的田豫赶紧找到张飞:“将军,您看……”
张飞也注意到了:“敌人好像要撤围的样子。”
“是你们的那个什么魏延杀到了吗?”田豫兴奋起来。
张飞回道:“按时间来算差不多了,不过不管是不是,既然敌军在调动,不如再冲击他们一次如何?”
俩人赶紧吩咐众军士打起精神,作好准备。
很快,在轲比能后面,魏延所部已经杀了过来,一个个一如既往地高声叫喊吓唬敌人:“轲比能,你已经被十万骑兵四面包围了,赶紧下马投降吧!”
“泄归泥所部已经归顺大汉了!”
“苴罗侯的两万多人马,已经被我们前后夹击,全军覆没了!”
轲比能本想收拢部队,占据高处和敌人相持,以免仓促之间撤退会变成全线溃逃,同时等待苴罗侯的大军回来,再给敌人来个大包围,只是魏延来得太快,他的人马还没来得及调整好布署好。
那些此前还在围困张飞他们的胡骑,骤然之间得知有大批敌人从后面杀过来,本就恐慌不已,突然听闻苴罗侯的两万多人马都已经被歼灭了,而泄归泥已经叛投敌军,此消彼长,这仗哪里来能打,不如趁早逃命吧。
而这时,张飞和田豫以及步度根,也率领大军从土山上冲了下来,一个个奋勇当先,追着调整撤退的敌骑猛打。
众鲜卑部落大人更是胆颤心惊,再也懒得抬头看山上轲比能的令旗了,领着自己的部众打马就逃。
轲比能在山上看到自家军队乱成一团,这旌旗金鼓指挥竟然不起作用了,急得连声高喊:“你们不要被敌人骗了,他们哪里来的兵力全歼苴罗侯的两万多骑兵呢?纯粹就是在骗人!”
“你们不要私自逃窜,赶紧向这边收拢抵抗啊。敌人也就两万不到,还没有我们人马多呢,不要逃,不要逃!”
“要撤也要一起边战边撤啊,你们这样分头乱窜,只会被人家追杀得全军尽没!”
魏延冲到山下,看到山头上的旗帜,料定那就是轲比能所在,立即领着众骑往上冲。
既然你们胡人说只服从强悍的轲比能,那我就把他给打翻在地,看看你们服不服!
张飞和田豫也是认准了轲比能所在,领军直往山头上冲。
步度根赶紧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