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其他人的劝说下,试图对二百五它们不利的叫黑麻的男人丢下棍子,对着竹笼子狠狠地啐了一口:“呸,这种畜生就该炖狗肉!”
被他这么一闹,其余五人差不多酒醒了,开始商量怎样安全的将三条狗送出去,尽快拿到雇主许诺的三百两银子。
一个叫二蛋的忧心忡忡道:“白天我去镇上买酒,到处都是找狗的人,看架势找不到狗不会放弃,咱们得小心再小心,不然被发现了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你这不是废话么,要不是这狗太值钱了,咱们能冒着被打死的风险去偷?”
脾气暴躁、外号叫胖手的白了同伴一眼,脑瓜子转动起来:“要不等风头过了再把它们送走?那些人迟迟找不到狗,想来要不了多久就会放弃。”
这个提议,立即被一个叫耗子的人否决:“这三条狗不是普通的狗,留在咱们手上风险太大了,还是给大葱头递个信儿让他自个儿来取,反正咱们能拿到银子就行,其它的就不关咱们的事了。”
其他五人眼睛一亮:对啊,大葱头只让他们偷狗,又没要求他们送到他手上,让他自己过来取不就完事了?
“行,就这么办!”
有了转移风险的“绝妙”法子,六人控制不住内心的兴奋,再次围着破桌子坐下来,就着桌上剩下的半盘子盐水黄豆继续喝起来。
待剩下的半坛酒下肚,六颗脑子没有一个是清醒的,压根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暴露了,一夜暴富的美梦彻底成为一场空。
黑暗中,一行二十余人冒着呼呼寒风踏入麻家村的地界儿。
“前面就到了,他们都在那个破草棚里。”
十来岁的少年在前面带路,他穿着一身破旧的棉袄,皴裂的脸冻得青紫,显然家境不太好。
宋溪溪顺着少年所指的方向看去,隐隐约约看到草棚里透出来的点点火光。
想到草棚里的几个人是附近出了名的不务正业的混子,平日里没少偷别人家的鸡鸭打牙祭,她忍不住加快脚步越过少年想要跑过去。
“等一下!”
少年鼓起勇气拦下她,黑暗中看不到他的神情,语气里却透着一股哀求之意:“宋姑娘,我、我求您,一会儿在黑麻他们面前,求您别说是我带你们过来的!”
宋溪溪心知他担心被黑麻等人报复,当即保证道:“我们从未见过你,怎么可能是你带的路!”
少年放心了,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谢谢宋姑娘!”
宋溪溪点点头,脚下不再迟疑,快步往草棚跑去。
“慢点,你慢点,当心摔跤!”
自告奋勇的跟过来抓偷狗贼的赵明朗叫了一声,见宋溪溪像是没听到似的,他也忍不住加快脚步,深一脚浅一脚的跟了上去。
竹笼子里,二百五还在坚持不懈地啃咬笼子,嘴周被竹刺扎得鲜血淋漓也不肯停下。
忽然,它的耳朵动了动,停止了啃咬,湛蓝色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草棚的出口。
原本有些昏昏欲睡的扁担板凳也猛地睁开眼睛,一骨碌地从狭窄的笼子里站起来,两对大耳朵竖得老高,干燥的鼻头拼命的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