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妹看了看天色,诧异道:“今儿个怎这么早就下学了?”
芽儿回道:“夫子有点不舒服,就提前放学了。”
宋溪溪追问道:“哪里不舒服?是不是要去镇上请大夫过来看看?”
看着自家姑娘稚嫩的面容,芽儿含糊道:“女儿家的小毛病,不用请大夫。”
张小妹一下子懂了:“那就让夫子好生歇两日,你们这些小姑娘也松快松快。”
芽儿也有点饿,看到竹几上的点心,也拣起一块细细品尝:“咦,这是莲蓉蛋黄酥?”
张小妹笑道:“明朗家的厨子做的,上回你不是爱吃么,这次他的侍从送来了不少。眼下天气凉快,能多放几日,你也多吃点。”
芽儿总觉得老太太的笑容有点什么,想起赵明朗每次看到她时,那明显不怀好意的眼神,她一时情绪上头,“呸”的一声吐出来。
宋溪溪惊讶道:“怎么了?这酥饼有问题?”
芽儿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完全不敢抬头与自家姑娘对视:“有、有沙子,把我的牙磕到了。”
宋溪溪没有怀疑,接过她手里剩下的酥饼丢给馋了半天的二百五:“应该是做的时候屋顶上落下的尘土,你再试试其它的。”
芽儿慌忙摇头:“不了不了,夫子布置了功课,我的赶紧回去做完!”
说罢,不等宋溪溪说什么,她抱着书袋扭头跑了。
“这是怎么了?”
宋溪溪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看着一口吞下酥饼还眼巴巴地盯着盘子的二百五,忍不住又拣起了一块:“味道挺好呀。”
张小妹知道原因,又不好直接与尚未长大的小孙女谈论,便拐弯抹角地问道:“明朗都十六了,他家应该给他相看媳妇了吧?”
宋溪溪摇头:“没听说过,他年纪还小,没这么急的。”
张小妹笑道:“不小了,你爹就是十六岁看中你娘,死乞白赖地让你外公外婆把你娘许配给他。”
说到这里,她咬牙切齿道:“原以为这个比蛇还懒的玩意儿有了你娘,会重新做人努力干活,没想到他教唆你娘偷奸耍滑,害得我好些年没脸吃你外祖家的饭!”
宋溪溪惊呆了:“没这么严重吧?那是他们俩的事,奶奶没必要羞愧。”
张小妹摆摆手:“唉,我和你爷爷教子无方,怎能不羞愧!好在这几年你爹娘终于走上正路,我在你外公外婆面前总算有了底气。”
宋溪溪觉得老太太人品好,耻辱心强,才会认为儿子没教好,把儿媳妇带歪了,顺便带累了亲家,才会在外祖一家面前抬不起头来。
换个三观不正脸皮厚的,只会觉得儿媳妇太糟糕,没把更糟糕的儿子带上正路。
前世这样的人还真不少,明明是自己没有教好儿子,让儿子从根子上都歪了,有了儿媳妇后就全怪到儿媳妇头上了,弄得儿子像是儿媳妇生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