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这不怪你。”
张春兰连忙摇头,反过来安慰宋溪溪:“年年只长年纪不长心窍,你这么做也是想让她得到历练,完全是一番好意。要怪就怪周家人太不要脸,对年年使这种下作的手段。”
宋金更无责怪之意,一个劲儿地痛骂周家人:“你也没想到这一家子能无耻到这种地步,换成是我们大人也不一定能发现他们的险恶用心,怎么也怪不到你的头上。”
宋溪溪心里好受了些,提议道:“正好最近地里不忙,大伯大娘不如去城里看看年年,头一次经历这种事,她可吓坏了。”
夫妻俩正有此意,颇有些恨铁不成钢:“是该给她提个醒,让她以后跟人打交道多长个心眼,省得又傻乎乎的让人坑了。”
过了小半个月,青音回来了。
宋年年将周家的所作所为如实相告,青音气得破口大骂,直接终止与周家的生意往来,不再收母女二人打的络子。
正值孔二娘挨了板子,一边趴在床上养伤,一边为无钱给周秋文的夫子送节礼愁眉苦脸。
得知青音公开放话,从今以后不再收周家的络子,她连滚带爬地扑下床,要去平安绣坊找青音:“我给绣坊打了几十年的络子,她凭什么为点小事不要我的络子,凭什么!”
周秋燕怕她屁股上的伤口又裂开了,急忙上前阻止:“娘,你就消停些吧,家里本来就没钱了,你再这样折腾什么时候才能好。”
孔二娘正在气头上,一听这话一巴掌甩在周秋燕的脸上:“你个不孝的东西,吃老娘的喝老娘的,竟然嫌老娘花钱治伤,当年就不该生下你这个白眼狼!”
周秋燕捂着疼到麻木的脸,失声吼道:“那你别生啊,你以为我稀罕从你的肚皮里爬出来,一辈子做穷酸人的女儿吗!”
孔二娘被吼懵了,反应过来后,气得抄起一旁的小马扎,朝着周秋燕劈头盖脸地砸去:“你个畜生,老娘十月怀胎生下你,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养大,你竟敢说出这种话!老娘打死你,就当没养过你!”
小马扎不偏不倚,重重砸在周秋燕的脑门上,顷刻间血流如注。
周秋燕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似的,死死地盯着孔二娘:
“你眼里只有大哥,整日阿文长阿文短,他放个屁都是香的,看不到我为了供他念书,五六岁就跟着你打络子。你生我养我,不过是让我给你的宝贝儿子为奴为婢罢了,就别弄得对我有天大的恩情一样!”
“反了反了,你个死丫头翻天了!”
孔二娘哪里听得这话,又四处寻摸趁手的东西:“早知你是个狼心狗肺的玩意儿,老娘就该一把掐死你!”
她抓到了一个铁铲,想也不想再次砸向周秋燕,
周秋燕岂会干站着挨打,拔腿就往外冲。
路过周秋文的房间,她一头扎进去翻箱倒柜,很快从抽屉里找到了二钱银子。
想到这二钱银子,也是她辛辛苦苦打络子换来的,往日却连一块糖都吃不到嘴里,周秋燕心里的怨恨之意更浓。
在孔二娘的痛骂声中,她抓起二钱银子毫不犹豫地冲出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