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不是被嫌弃了，芽儿收起敏感的小心思，擦净手抱住老太太的胳膊：“只要奶奶不嫌弃，我就一辈子待在家里伺候奶奶。”

说这番话时，她的眼睛直视张小妹。

张小妹心里一酸，叹了口气：“傻姑娘，又在说傻话了，大好的年华哪能耗在我一个土埋半截脖子的老太婆身上，这不是存心让奶奶造孽么？”

芽儿摇头，固执道：“是我自愿的，不是奶奶造孽，老天爷怪不到奶奶头上。”

张小妹摸了摸她的后脑勺，慈祥道：“姑娘家都是要嫁人的，再耽搁下去可不成。要是你爹娘在世，也希望你找个好人家，生一双儿女过安稳和乐的日子。”

芽儿眼眶一红，说不出话来。

张小妹不忍心再说下去：“这是一辈子的事，你要好好想清楚，想通了就告诉奶奶……无论如何，奶奶总希望你开开心心的。”

今日宋溪溪在后山小院上兵法课，一时学得太入神就忘了时辰，直到芽儿来叫她回家吃饭，她才惊觉到了饭点。

同贺洪和陆二虎打了声招呼，她就带着清曜和狗子们与芽儿一起往家里走，无意中发现芽儿的眼尾有些红，脸色就沉了下来：“谁欺负你了？”

芽儿慌忙摇头：“没有，没人欺负我，是我自己心里难受哭了下。”

宋溪溪不信：“平白无故的难受什么？是不是那些闲得没事干的人给你话听了？”

还在屋里等着小孙女回家开饭的张小妹，可不知道自己成了小孙女口中“闲的没事干”的人，不然不知道要怎么郁闷呢。

“没有，真没有……”

自家姑娘的关心，让芽儿再次红了眼眶，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我、我不想嫁人，不想离开姑娘，就想一辈子跟着你，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宋溪溪一听，猜到最近热衷给孙女找婆家的奶奶，可能跟芽儿说起了终身大事，才惹得芽儿胡思乱想哭了一场。

想到这里，她抬手给芽儿擦眼泪：“别哭了，你自己不想嫁人，也没人能逼着你嫁，值得把自己哭成这样？”

芽儿的鼻息间全是宋溪溪的气息，内心的焦虑更是被宋溪溪的话抚平了。

她抬起朦胧的泪眼，泣不成声道：“姑娘、姑娘不会逼我么？不会嫌我烦，愿意一辈子让我跟着你么？”

人的想法随时会变，宋溪溪无法给出芽儿想要的承诺：“你有寻求幸福的权利，我不可能逼你嫁人。只是一辈子太遥远，我不希望你所有的喜怒哀乐系在我一人身上。”

芽儿呆呆地看着她，似乎不理解她的意思。

宋溪溪捏了捏她的脸，认真道：“人这一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我觉得应该要有自己的目标，有自己的理想追求，正如青青想研究新品多赚钱，年年想成为有名的刺绣大师……她们都在为此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