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秋文瑟瑟发抖,嘴上恐吓道:“你、你是谁,你要对我做什么?我、我告诉你,我是童生,以后会是秀才举人,你若是伤害我,官府绝不会放过你!”
男人却并不与他啰嗦,大手一挥指使身边的小弟:“来啊,废掉他的一只手和一条腿,都给我拿出看家本领,务必让最好的接骨大夫也接不上!”
几个小弟领命:“是,老大!”
周秋文听的分明,脸色顿时变得惨白:“不要,不要肥我的手脚,我有钱,我给你们钱!”
成了残废,他如何考科举做状元郎,报复那几个给脸不要脸的贱人?
“钱?好啊,有人花二百两银子买你的一只手一条腿,你要是能给我们四百两,我立马放了你!”
男人踹了周秋文一脚,却是将手里的棍棒扔给了手下的兄弟,根本没有放过周秋文的意思。
周秋文连四两银子都拿不出来,又怎么拿得出四百两,正要与对方讨价还价,让他宽限一段时日,刹那间一股钻心的疼痛自脚腕处传来:“啊——”
没等他从这股剧痛中抽离,头上的麻袋被取下来,紧接着“咔嚓”一声响,右手掌再次传来一股剧痛。
周秋文一个文弱书生,再也承受不住这种非人的折磨,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啧,真没用,这点疼都受不了,醒来了不得寻死觅活?”
男人不屑地啐了一口,随即阴笑起来:“嘿嘿,这二百两真好赚!兄弟们,喝酒去,今晚不醉不归!”
小弟们欢欣鼓舞:“好嘞,多谢老大!”
又是一阵风吹过,黑黢黢的巷子里哪还有人的踪迹,只有周秋文倒在冰凉的地面上。
第二天清早,有好心的路人发现了发高热的他,急忙和其他路人一道将其抬去了医馆。
可惜右手和左腿被敲得粉碎,哪怕神医再世也接不回去了。
依照大晋科举规定,肢体残缺之人不得参加,周秋文的科举路彻底断了。
孔二娘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儿子身上,为了供他念书上进没日没夜的给人浆洗衣物,如何能接受儿子残废的事实,菜刀架在脖子上状若癫狂的逼迫接骨大夫:
“要是救不了我儿子的手脚,我就死在你面前!”
像她这样的人大夫见多了,淡定地对徒弟们挥手:“把这人给我抬出去,别脏了我的地方!”
徒弟们领命,看都不看孔二娘一眼,抬着刚刚退烧尚未苏醒的周秋文丢在了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孔二娘没想到治病救人的大夫如此冷酷无情,见以死相逼没有用她根本不敢死,扔下菜刀踉踉跄跄地扑到周秋文身上,一时悲从中来:“儿啊,咱们娘俩该怎么活啊!”
不知情的路人看到这一幕,少不得同情母子一番。
坐在家里品茶的赵明朗得知事情办妥,一时满腹牢骚:“自己动动手的事,非得让爷做这个恶人,上辈子八成是欠你的!”
正在后山小院扎马步的宋溪溪打了个响亮的喷嚏,感受着日渐寒凉的天气嘀咕道:“得加衣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