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就是懒的!”村民白了宋财一眼,不乐意听他的大实话。
宋财也没有狡辩,看着滔滔远去的江水,他深吸一口气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身子骨好起来,一干活就手脚发软,以前没这毛病啊!”
村民看了他一眼,眼神里透出丝丝鄙夷:“你这身板比我还要壮实,八成是你自己不想干活,才推脱有这副毛病吧?你年轻的时候可不懒啊!”
这老申家搬去隔壁府城前,跟村里其他人一样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庄稼人,他申忠干起活儿来是个顶个儿的厉害,这十里八乡没人不夸。
如今过了十几年好日子,竟然犯起了懒病,也不看看自家啥情况,能像那十几年一样啥都不干还能吃香喝辣么?
宋财试探着问道:“除了干活这一点,我和以前还有哪里不一样吗?”
村民知道他磕坏了脑子没了前面几十年的记忆,倒是不奇怪他会这么问:“以前你沉默寡言不喜欢吹牛扎堆,如今你是更喜欢热闹了。”
见村民对自己的身份没有丝毫怀疑,宋财心情复杂。
早在半个月前,无意中听到申老头和芸娘的对话,他就知道自己不是申家的儿子申忠。
本来他还想从公媳俩口中听到自己真正的身份,不巧隔壁邻居来找,惊动了屋子里的两个人,让他没能继续听下去。
之后他时不时同村里人闲聊,希望能得到有用的线索,没想到村里无人怀疑他的身份,根本提供不了有用的消息。
宋财没有气馁,只恨自己撞坏了脑子,连自己姓谁名谁都不知道,过着稀里糊涂的日子。
不是没想过离开申家离开柳下庄,去外面找回自己的身份,可是他身无分文且没有户籍路引,会被当做流寇抓起来,到时候就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宋财乱七八糟的想了一堆,被江面掠过来的冷风一吹,他不由得打了个激灵,裹紧不太保暖的衣裳,转身往避风的地方走。
这时,他看到一位腿脚不太利索的老爷子,艰难地拉着一辆装满柴禾的破车走一段上坡路,便走上去搭了把手,帮老爷子将破车推了上去。
“年轻人,多谢,多谢你啊!”
老爷子喘着粗气停下来车,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感激地冲宋财道谢。
宋财摆摆手:“抬抬手的事,不值得什么。”
老爷子还是连说了好几声谢,才拉着满满一车柴禾继续往前走,看方向是往镇上去的,应该是要把这一车柴禾卖掉换钱。
想起自己能下床走动后,镇上愣是一次都没有去过,宋财便想趁这个机会过去走走,便跟在老爷子身后,遇到上坡的地方照例搭把手。
老爷子感动的好话说了一箩筐,比平时提前两刻抵达镇上,把车停在街角处摆卖柴禾。
宋财站在一旁看了会儿,发现柴禾还算好卖,一百斤能卖二十文钱,于是就向老爷子打起来。
得知光砍这一车柴禾,就要花上四五天时间,且晒上十天半个月才能拉到镇上卖钱,宋财顿时失去了卖柴禾赚钱的兴致,同老爷子道别后,就在镇上闲逛起来。
殊不知,他一出现在大街上,就被暗处的人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