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嗔嗔望着眼前的人,神态里颇有几分崇敬。她跟着节拍,轻轻摇摆着身子,要将自己的一切烦忧忘记在这里。
蕊心看到这一幕之后,眼神里露出一丝笑容,于是走了过去,与她手拉手同跳。
两位佳人一下翻飞,一下疏离,让在场的人看得眼花缭乱,只得鼓掌叫好庆贺。司嗔嗔眯着眼睛,最近经历太多的事情了,只想沉醉在这里,再也不醒来。
蕊心伏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阿幽,你快振作一些。我们这些人,都还指着你呢!”
司嗔嗔听到这里,眼神一亮,看着眼前人,神色有一丝空明。
她呵呵一笑,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这个时候,音乐停了,墨心也走了过来。
相思楼的客人今日觉得自己实在是好福气,除了一直都在外面打点的司姑娘,还看到了其它二姝,于是纷纷叫起好来。
司嗔嗔微微鞠躬,说道,“感谢各位的捧场。我相思楼之所以有今天,全是各位的缘故,我司某在这里谢谢大家了。”
虽然在场的人心里都颇有想法,不过相思楼之所以有今天,确实都是因为他们的缘故。
若不是自己的银子源源不断的白花花的送进来,相思楼能够繁荣昌盛才怪。但是银子总是要花的。这淮河边上,虽然有很多花楼,但是真正有趣味的还是少之又少。
这相思楼四美齐聚,其它姑娘也颇有风情,不是其它地方可以比拟的。
大家听到这番话,纷纷鼓起掌来。
一个年老的人笑了笑,说道,“司姑娘真是客气了。我们还要感谢你才对,若不是你,我们去哪里找这么一个好玩儿的地方啊。”
周围的人听到了这话,纷纷附和了起来。
司嗔嗔满含笑意,感谢周围的人。
余杉携自己的好友在此时走了进来。
周围的人自动给他们让出一条道。他们是东林太学的人,未来的国之栋梁。随便哪一个,将来的前途都是不可限量的。
不知道为什么,人们总是对少年的才俊充满敬畏?似乎总担心自己会老,似乎不明白自己的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她笑了笑,神情里有一丝得瑟,这个余杉也是自己的瓮中之鳖呀!
果然,风度翩翩、气势逼人的余杉,看着司嗔嗔之后,有些害怕。
朱少言看到这一幕,心里十分鄙视自己的这个好友,平时总是牛呼呼的,在关键时刻就变得十分怂了。
他走在前面,看着司嗔嗔,打了一个哈哈,“我们东林学子今日齐临相思楼,是为了吟诗作赋。因这相思楼良辰美景,佳人甚多,别有一番旖旎之色。”
周围的人听到这话之后,心里纷纷一笑。这些年轻人还真是会选地方。这么一个好去处,竟然被他们发现了。
司嗔嗔略有深意地笑笑,说道,“我有问过你们,到底为什么来这里吗?”
周围的人哄堂大笑。
朱少言、余杉等人觉得自己丢脸到家了。
这时候,有人看不过眼,于是就说道,“司姑娘,你就不要为难他们了。都是一些年轻人,你们有话好好说。”
司嗔嗔直接往那人说话的方向抛了一个媚眼儿,说道,“这位爷,你真的有所不知啊?我们这互相调侃是情趣,并不是你老说的为难。”
好吧,那人的心里很无奈。本来是想替她解围,没有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情。想到自己年轻的时候,遇到很多事情都是底气不足的模样。
但是现在,他看到这些和自己十分相近的年轻人,只觉得十分熟悉。不知不觉地,就不想让他们经历和自己一样的时刻了。
司嗔嗔看了一眼余杉,说道,“你的父亲,余老先生还好吗?”
余杉的脸色一变。
这个司姑娘,见面的时候居然都没有关照自己,反而问起了自己的父亲,难道传闻中都是真的?
他有些怯懦的开口,说道,“司姑娘,你心里是真的喜欢我父亲吗?”
司嗔嗔愣住了,不知道眼前这人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看了看这周围围着的一些人,神色有几分倦怠,说道,“你跟我来吧!”
余杉的心里虽然颇有几分不解,但是还是跟着她上去了。朱少言在寻找上一次自己动心的姑娘,但是却在二楼的雅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呵呵一笑,赶紧走了上去。
画心看到这满脸堆笑的身影,神色有些古怪。
朱令雄此时也是怪怪的。被自己的小辈看到在青楼的模样,的确不是什么好的榜样。
朱令雄不愧是老狐狸一样的角色,看到这里之后,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说道,“少言此时也来到了这里啊,真是令人意想不到。不过这相思楼的确拥红捂翠的地方,少言小小年纪真的是十分有眼光啊。”
朱少言打量了一下画心,上上下下。
他看着她那不堪盈盈一握的腰肢,脸上流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画心这个时候有些生气了,说道,“你们两个子啊这里叙叙旧吧,我先行告辞了。”
朱少言的心里有些奇怪,早前就听说,这相思楼里的女子脾气很大。眼下他却终于是见识到了。
朱少言的脸上有一分倨傲,说道,“我让你走了的吗?你又不是相思四美,仅仅只是这相思楼里的一个花女,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脾气。”
他今日身着锦鲤丝绣长袍,紫衣黄绶,看起来英武不凡又十分高调。眼下看着这个女子居然在跟自己耍脾气,他的心里是有些不服的。
虽然朱国公一向都十分注意培养他低调的气质,但是被人恭敬久了,难免就会有些高高在上的感觉。
在其它地方的时候,哪一个姑娘不是乖乖把自己捧在手上。
这个女子,居然闹出这样的脾气。
朱少言的心里十分生气,这一次一定要给她一些颜色看看。
他拍了一下桌子,双眼瞪着她。
画心的眼睛一红,有些委屈。但是她的袖中却飞出一只蝴蝶。
不过仅仅只是一只蝴蝶而已,在场的人都没有怎么在乎。
司嗔嗔看着余杉,说道,“余老先生德高望重,我仅仅只是仰慕而已,并没有你说的那种意思。你要是这么乱说的话,将来影响的只会是你爹爹的名声。”
余杉身着布衣,神色俊雅。
但是明眼一看,就知道这布衣和一般贫寒士子的不一样。虽然同样清雅,但是这可是苎麻仿的布衣,给人一种飘然若仙的感觉。
他有些无所谓的说道,“反正我都已经给我爹爹表明心意了,虽说没有严重到非你不娶,但你是我的红粉知己。我的母亲倒是有些反对,后来她也没有说什么了。”
司嗔嗔的心里,顿时对眼前这个人无语了。这人怎么什么都跟自己的父亲说啊,还有没有一点自己的主意了。
她呵呵一笑,说道,“公子的心意,我的心里并不是十分明白!而且,我潜意识里,也不是很想明白!”
余杉万万没有想到,她这么这么直白。
他心里一急,站上前来,说道,“司姑娘,我对你一片真心,你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来?”
司嗔嗔抬头,看着他如此焦急的神色,眼神里颇有一番荡漾。
眼下见他如此,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这个余杉就像被家里保护得太好的乖宝宝,总让人有一种想要摧毁他的感觉。自己已经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为什么这人就能够被保护得很好?
她的心里有些不服。
但是想想这是自己恩师的孩子,心里也就算了。
余杉看了看她,说道,“司姑娘,你就怜惜我的一片心意吧!我的心里是真的喜欢你,其它的人都会三妻四妾。但是你跟我在一起之后,我保证弱水三千,只喜欢你一个人!”
司嗔嗔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这个男人的保证,她的心里确实是不敢相信的。
她呵呵一笑,神色之中颇有几分动容,眼下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这时,她看到了一只小蝴蝶。
余杉也看到了,那只小蝴蝶一只都在屋子里飞来飞去,还围着她们,不知道想干什么!
他的脸上有一丝欣喜,说道,“你看,这个小蝴蝶一直都围绕着我们,多可爱啊。你有没有想起梁祝化蝶的故事,她们的经历是多么的凄美,让人动容啊。”
司嗔嗔的心里十分鄙视,这个蝴蝶是她们驯化的,自然是围绕在她们身边的。
这黄色的蝴蝶是画心的专属,说明她那边有情况。
司嗔嗔居高临下地看了一眼余杉,说道,“据我所知,这个蝴蝶都是喜盐的。若是它围绕着你转,只能说明你身上汗比较多,它喜欢。”
余杉听到这里,顿时就没有了情趣。他闻了闻自己的身上,似乎并没有什么味道。
他看着眼前这个女子,心里颇有一丝不服。
觉得被她这么一说之后,心里感觉特别的恶心。他说道,“司姑娘,我正在讲男女之间浪漫的事情,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粗俗啊?”
司嗔嗔看了他一眼,心想这个人能不能不要这么苏啊。感觉他的身边似乎没有经历过什么事情一般,让人有些看不明白。
她呵呵一笑,看着眼前这个人,心里颇有几分好笑。
她说道,“我有时候是真的佩服你,不知道你是真的很傻,还是假的很傻。你想想看,要是我扮成一个男子的模样,你会认不出我吗?我跟你同吃同穿同读一本书那么久,你会不知道我是姑娘吗?”
余杉被她这么一说,觉得有些道理。这个梁山伯是不是傻了啊,为什么认不出祝英台是一个女子呢?
司嗔嗔叹了一口气,直接揉了揉他的头。
她有些用力,特意多揉了几下。余杉梳得恭恭敬敬的头发一下就被她弄得乱乱的。
士子是最爱打扮的。
若是有一个人衣衫不整,发饰不齐,那么一定就会被人嘲笑。修身齐家,然后才能够治国平天下。若是一个人连自己的衣饰都打理不好,那么还有什么别的能力吗?
没有人会相信这一点。人们只相信自己看到的。而有些没有底气的人,连自己看到都不是十分相信。
余杉赶紧走到镜子前整理自己的头发。
虽然刚刚司姑娘的举动有些粗暴,但毕竟是喜欢自己的女人才能够做这样的事情。
他呵呵一笑,心里颇有一丝满足。
司嗔嗔看着他在镜子前一边傻笑,一边整理头发的样子,心里颇有一丝无奈。
余老先生本来就是国之栋梁,不知道为什么,偏偏生出一个这么小白的儿子?有时候她的心里就有些叹气,要不要牺牲自己,给这个孩子上一堂课。
但是之后她想想也就算了。
余老先生虽然对自己有恩,不过要是真的自己雷霆手段帮他教育儿子的话,估计所有的情分都会灰飞烟灭了。
她关上了门,往画心的方向走去。
余杉听到关门的声音之后,看了这边一眼,只见那门就被关上了,他的心里觉得有些害怕。
眼下居然还能够遇到这样的事情,他的心里颇有些心虚。
他说道,“等等我,司姑娘。你去哪里,我也要去。”
司嗔嗔根本就没有听到这话,只是随着黄色蝴蝶的方向走去。原来这画心在二楼的雅间,真是诡异。她好端端的屋子里不待,为什么来到了二楼的雅间?
画心的心里是有苦说不出。
按照常理说,就应该在自己的画心阁里接待这位特殊的客人。毕竟自己最近的任务,就是要让这个朱令雄上钩。
但是屋子里实在太热了,而且气氛也是怪怪的。
若是她们两个一直都待在屋子里的话,恐怕就会有奇怪的事情发生。画心根本不想弄出那样的事,于是就提议出来坐坐。
朱令雄是一个谦谦君子,追求女孩子的时候讲究的是你情我愿。
眼下看着这个女子这般,他的心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虽然眼下气氛正好,但他一向都是一个温柔的、讲究情怀的人,强迫这样的事情,他是干不出来的。
若是自己真的有魅力的话,这个女子自然会投怀送抱的。
这些年来,他见过许多十分主动的女孩子。因为自己身上的利益,如同飞蛾扑火一般的投怀送抱。他的心里运筹帷幄,这个女子迟早都是自己的。所以,他不急于这一时。
相反,他的心里更多的是对这个女子的爱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