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日。
今天来坐诊的是姜子安,陈景恪先是和他讨论了一下《耳目精要》的长处和不足。
他自然不敢讨论医理方面的知识,那样直接就露馅了,主要讲的是自己最擅长的临床经验。
拥有领先一千年多的医学积累,加上经过现代医学的熏陶,在临床方面他敢说自己超越古代所有医生,孙思邈来了都不虚。
《耳目精要》毕竟是一千多年前的医书,里面对很多疾病的认识都是靠推测得出来的,有很多谬误之处。
陈景恪按照顺序,对前面的几个病例进行了修改和完善。
后面的慢慢来,每次姜子安来坐诊的时候就给他讲几个。
这样既不耽误自己研究医理,又能兑现承诺给予他指点。
他有了收获,坐诊的时候也就更有动力了。
今天陈景恪给他讲的是天行赤眼,也就是红眼病。
“此乃素养不清召集劳苦,客感风热,猝然而发也……乃风热加工,火在血分之故。但是……”
听到但是二字,姜子安马上就打起了精神。他很清楚,一旦陈景恪说这两个字,那就是又新东西了。
且往往直指要害。
“这种认知其实并不全面,天行赤眼更多是被他人传染才得上的……”
姜子安说道:“可是疫虫?”
之前陈景恪总是用‘一种毒’来形容病菌和细菌,后来觉得这样不够形象。
思忖再三之后,决定用疫虫来描述。
天地之间到处充斥着疫虫,肉眼不可见,而人类的疾病也多源于此。
生病之后也会产生疫虫,每一种疾病都会产生一种独特的疫虫。
有些疫虫能传染,有些不会。
正常人接触具有传染性的疫虫,也会感染疾病。
陈景恪颔首道:“对,正是疫虫。天行赤眼疫虫传染性尤为剧烈,病人使用过的所有东西都会携带疫虫……”
“甚至病人使用过的东西在溪流里清洗,都会把疫虫散布到河水里,从而传染给其他人。”
“所以天行赤眼一旦爆发往往就是一家乃至一群人……治疗这种病要先切断传染途径防止扩散。”
“治疗的方法并不复杂,轻症可以药液洗眼。对于这种外显的疫虫,洗眼的效果更加显着。”
“可以用新鲜鱼腥草煮汤洗眼,此药具有清热、解毒、利湿的功效,主攻风热疫毒上攻所致的各类眼部不适。”
“还可以使用熊胆滴眼液,药方是熊胆粉、硼砂等物。”
“如果病情严重,可以选择内外兼攻之法。外用还是鱼腥草汤和熊胆滴眼液,内服则用小柴胡汤或葛根汤。”
“《素问·五藏生成篇》载:“诸脉者,皆属于目……故人卧血归于肝,肝受血而能视。”
“这两种药都可以治疗肝病……用来治疗眼病也有疗效。”
“一般情况下,就算比较严重的天行赤眼,内外兼攻之下七天也能痊愈了。”
姜子安奋笔疾书,把这些都一一记录下来。
此时他深深的庆幸把家传医书给拿了出来,和陈景恪传授的这些知识比起来,自家的医书就显得太过于浅薄了。
在记录完之后,他起身恭敬的行礼道:“谢先生指点。”
陈景恪点点头,道:“你先研究一下,如果有不懂的地方再问我。”
“喏。”姜子安应了一声,重新坐下开始思考。
陈景恪也开始思考起来,不过他思考的不是医术,而是今天的文会上该说些什么。
这几天他把自己知道的唐诗宋词的特点给总结了一下,就等着今天给所有人来一个大的。
只是不知道这些人的接受度如何,可别被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