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谁都可能和徐敬业共举大旗，那么裴炎则是例外，因为他不可能会做出如此损己利人之事。

裴炎哈哈笑到：“冯小宝，你既然说我和反贼有书信往来，不如你念给大家听，看看大家会不会也和你一样颠倒是非，欲盖弥彰妄想坑杀李唐忠臣。”

冯小宝嗤笑了几声，他此时看起来十分老成持重，偏偏是整个人散发出少年般的青春气息，闻言道：“大家请看，裴炎给反贼回答的正是青鹅二字！”

青鹅？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裴炎这是要作诗，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一时间应天门城下看热闹的民众也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

就连城楼上的大臣们也百思不得其解。

这是什么意思？

冯小宝没有急着去解释，而是对着楼下的裴炎问道：“敢问裴相，这青鹅两个字是不是你写的？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回答，免得待会儿后悔莫及。”

众人听得冯小宝郑重其事，耳朵都竖了起来。

裴炎道：“没错，确实是老夫写的，但是那又怎么样？难不成你就想通过这两个字来定我老夫的罪，老夫到要看看你是否真的敢在天下人面前指鹿为马，颠倒黑白！”

冯小宝嘿嘿笑道：“你承认了就好，我就怕你连这个都不承认，否则连我都拿你没办法！”

裴炎嘴角有抽抽，但是他还是沉住气道：“这么说，你确定要以青鹅两个字定老夫的罪，哈哈哈，真是可笑啊，还说你不是佞臣，不是霍乱宫廷的奸贼，不是尸位素餐的国师！”

就在城门下的万余人骚动不安，开始相信裴炎的言论，转而将要攻击指鹿为马的冯小宝时。

只听见他高声道：“裴贼！跟我比你还太嫩了，给我搞这些藏头露尾的文字谜语，你还是个弟弟！”

“大家仔细品一品，什么是青鹅？拆开后又是什么？青鹅二字拆开就是——十二月我自与啊！这难道还不露骨吗，意思就是他裴炎将要在十二月的时候打开洛阳城，迎接敌军啊！”

裴炎本来还老神在在的样子瞬间脸色大变，这怎么可能，如此隐晦的事，他怎么会猜了出来了。

莫非他真的是仙人下凡，又预知未来，通晓天下之事？

但说实话，他裴炎是不是真的联合了江南的反贼造反？

还真不是，裴炎的想法是先将如此模糊的信息给到徐敬业，毕竟徐敬业屡次给他带来信息，让他再朝中做内应，裴炎自然不是蠢蛋，只是假装答应，稳住江南的叛军，只需等待他这边收拾了武则天后，再腾出手来对付江南的徐敬业。

但没想到啊，即便是如此隐晦的事以及寻常人根本看不出的字谜，还是被冯小宝给洞穿了。

如今自己根本不可能说是惑之以敌为借口，否则更会百口难辩，裴炎脑袋有些发懵，说实话他感觉自己已经将要失败了。

现在是铁证如山，根本不容自己狡辩，百晓堂的人证和“青鹅”信笺具在，彻底将人证物证都聚齐了，赫然间自己变成江南一党的叛贼，指使了东都的人马编造了国师与太后淫乱的事实。

好一个冯小宝啊，简直是妖孽般的人物啊。

谈笑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但他又怎么断定“青鹅”是自己写的呢，恐怖如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