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死寂之下，谢素柔心下茫然又混乱。

她不懂，为什么陛下的旨意，明明是叫她和谢七一起进宫，可是所有人都只顾着谢七？

就好像，这旨意只是针对谢七的。

谢素柔知道，自己应当是开心的，因为她不需要担心自己进宫了。

可她仍旧觉得憋闷，这里，似乎只有她是被忽视的，而且场上气氛剑拔弩张，总有一股暗流涌动，可她寻不到那涌动的源头是什么。

谢素柔眼神愈加黯然。

——

“哈哈哈！”皇帝终于有了反应，他盯着谢七，然后大笑了两声：“谢家的女儿，果然不会为权势名利所诱，朕方才也只是试一试子衿的心志是否坚定，好了好了，这事情就算过去了，常禄怎么还不把大理寺的人带来？快些将案情解决了才是！”

皇帝轻描淡写地将此事揭了过去。

谢夫人出了一身冷汗，但是也松了一口气。

皇帝道：“好了好了，皇妹，谢爱卿，你们都坐下，不用紧张，朕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可是这个玩笑，除了皇帝，没有人笑得出来。

“陛下，陛下，大理寺的人来了！”

就在这时，常禄的声音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一连串地进入，常禄弯着腰，身后还跟着其他人。

大理寺卿薛力和他身后的清河小跑着而入。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进了门，常禄小心翼翼地站到了皇帝的身边，他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而薛力和清河跪在了地上，等着皇帝的指示。

皇帝道：“薛爱卿，谢家的案子，你仔细说说，具体是个怎么回事？”

“回禀陛下，谢家先是于几日前在枯井之内发现几具没了血肉，只剩下皮毛的尸体，有男有女，且都被挖去了眼睛，死状凄凉。其中有谢家乳娘王氏之子，然又于后一天在停尸之处，王氏被割掉头颅，且尸体经受火烧，面目全非，这就是命案的全部了。”薛力小心又谨慎地说完了这段话。

皇帝挑了挑眉：“没了血肉，挖了眼睛？是什么恶鬼在作祟吗？”

谢七没有看皇帝，她不自觉地看向了沈之。

而沈之却是一直都盯着谢七。

两人视线相接。

谢七心内一跳，但是面上没有表露出来，她又移开了视线，宛若方才只是随意的一眼。

沈之却还是紧紧地盯着谢七，换句话说，从谢七说话到现在，他的视线就没有从谢七的脸上移开。

谢七的视线平静地看着皇帝，没有再看向沈之。

她倒是要看看，皇帝能说出什么来。

皇帝的视线从众人的脸上缓缓地扫过了一圈，继续道：“你们可查出了什么线索？”

“清河，你来回答。”皇帝对清河是有印象的，这个对尸体痴迷不已的年轻人，倒是让他很感兴趣。

只是脾气太过耿直了些，做个验尸官，倒也够了。

清河自打那日和谢七聊过之后，一直都在寻找其他的证据，他又去了案发现场几次，但是什么都查不到。

换言之，就算他将谢素柔当做是杀人犯，除了他的推测，他也得不到她的犯罪证据。

清河说不清心中的感受，像是松了一口气，但是又觉得意难平。

那些人命，就那么轻贱吗？

听到了皇帝问他，清河的眼睛自谢七的脸上掠过，随后，他慢慢地低下头，道：“臣无能，找不出线索，尸体已经从头到脚都查看了，实在是非普通人所为。”

皇帝眯着眼睛，听了此话没有出声。

随后，沈之走了出来。

谢七瞳孔微缩，沈之为什么主动站出来？

是从那番话里面推测出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