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觉不再犹豫,踏前一步、球头战棍高高举起——怪物似乎也感受到了磅礴的杀意与炽热的危机,扭动着庞大的身躯想要正面迎击厉觉的攻击,但是很可惜,它身体的臃肿、被欲望充塞的每一寸神经不能很好的执行大脑的命令,更何况他还需要分出精力凝聚其他怪物的复活躯体。
它只好鼓起神秘能量想阻挡厉觉一二。
可惜——太迟了!
烈焰浓郁的就像熔岩流,随着厉觉的挥击如天河倒泄一样向怪物奔涌而来。
神秘屏障,碎!
利爪与肢体,碎!
面骨,碎!
颅骨,碎!
一股奔涌的能量携带着无边的怒火直接将所有的诅咒和污秽烧成灰烬,这就是来自太阳力量的审判!
带着太阳力量的神秘直接毫无阻滞的灌入梦魇之主:灰烬·饥荒的身躯,并将被扭曲的、被腐化的、被改造的以及一切正常的力量与肉体全部焚烧殆尽,它凄厉的哀嚎穿透了梦魇直达外界,直至被烧成焦炭,烧作齑粉,烧成一缕青烟。
厉觉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眼里还留着一抹挥之不去的震惊。这次的战斗是厉觉经历过的最艰难的、最多样化的战斗了,从肉搏的被动防御,到召唤小弟时的紧张激烈,到奥数飞弹瘫痪敌人时的侥幸与狂喜,再到敌人完全丧失理智之后的谨慎冷静,乃至最后直接暴力破解焚毁敌人时的震撼。时不时来袭的饥饿感更是作为调料极大的丰富了这顿战斗大餐的体验,而厉觉最大的收获事实上不在于战胜梦魇之主的“见闻+1”,而是他终于明白了自己的“神秘学”开篇第一句话:
“和怪兽作斗的人要小心自己不要也变成了怪兽。如果你长时间凝视深渊,深渊也在凝视着你。——尼采《善恶的彼岸》”
虽然原意可能并不是这样的,有学说指出这句话是暗讽苏格拉底的形而上学(怪兽)与当时的虚无主义思想(深渊),但是厉觉理解的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怪兽真的是怪兽深渊也真的是深渊。
就在厉觉自省完之后,那个梦魇之主尸体化为的火堆还没有熄灭。厉觉看了看,发现远处有什么东西在火光的照耀下出现了影子。走近一看厉觉发现,这正是梦魇之主作为人类时使用的武器,那柄灰扑扑的,但是锋锐异常的匕首。契约认可这把武器的地位,并“慷慨”的给出了相关信息:
“圣石的雕塑师
这是一柄怪异的匕首,不只是何物锻造的刀锋饱含镇静的力量,持有它可以一定程度上防范混乱力量的侵袭,它的刀刃似乎无坚不摧,就连最坚硬的混乱圣石也可以被雕琢成型。一位外乡人来到了这里,他那混乱的傀儡拿着秩序的刀刃为教会工作,将死去的一切重新杀死,化为原初的混沌——这就是圣石工坊的由来。
圣石那无法背负的黑暗,是一切原罪的开端。
刀柄上有一行小字:宽恕我,否则死。”
橘色的火堆映照着厉觉的脸,他的表情在明灭不定的火焰里闪烁着。看到信息的他心沉到了谷底,这绝对是一件惊天秘密的开端,但是厉觉并不想现在就揭露它——以厉觉的见识,没准会直接SAN值见底崩溃而死。
他刚从自省中得到了启示,决定背负起这个秘密,并严格的保守住它,直到自己有能力揭露这个秘密的时候。
而这时,火堆也差不多熄灭了。厉觉感到,虽然他杀死了梦魇的主人,但事实上他依旧在梦魇中,这又是为什么呢?
他并不慌张,因为他很快的看到了答案:那火堆的中央,有着一个被众多丝瓜瓤一样的菌丝紧紧缠绕的东西,厉觉敏锐的感觉到了,这就是梦魇所有神秘力量的源头。
他用球头战棍试着把它击碎,但是试了几次都没什么用,一时间厉觉有些束手无策。无论是结晶还是灯油的烈火,都没办法破坏外表附着的那层菌丝一样的东西。厉觉非常清楚,要想脱离梦魇,就必须破坏这个看上去无关紧要的东西,但一时间他没有任何办法达成这一目的。
突然厉觉心里灵光一闪,刚才得到的那把匕首可是契约信息里号称“似乎无坚不摧”的存在,会不会……
不知道行不行,但是值得一试。厉觉从脚边捡起了这柄名为“圣石的雕塑师”的怪异匕首,用那并不起眼的刀刃对准菌丝用力切下——
就像用剃刀切开一张A4 纸那么简单,匕首斩断了纠葛的根须,碰到了一个奇怪的物体——很奇怪的是,它明明就在那里,但厉觉找不到任何言语去描述它,这是一种更高位的东西,它在那里又不在那里,它记录着所有的扭曲与罪恶,它正义而扭曲……都不对,这是一种“不可名状”,它并没有任何的状态,就是一个物品,但是想要给它一个描述简直是世间最痛苦的刑罚。
厉觉的脑子有点混乱,他知道这个状态非常的糟糕,被这件东西的神秘所吸引,进而影响,最后迷失——这就是好奇的代价。所以厉觉并不犹豫,直接把手中怪异的匕首插了过去。
随后,梦魇分崩离析,厉觉的手上攥着一柄匕首,以及一块不可名状之物的碎片。
“调查员成功脱离梦魇,结算探索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