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狗日的都快跑过江了,让我们给逮回来了,这就交给营部处置。”3营的弟兄语气都已经有点为耐烦了,“马大哥,你就别多问了,逃兵再怎么都是一个死字!”
“去你妈的,你说逃兵就逃兵啊?”马成龙手一抬,推了那兵一个趔趄,一把拽起了高长工。3营最不缺的就是蛮人狠人,那兵本来还带着三分客气,这下可彻底翻了脸,气势汹汹上来,一旁的同伴也立马准备上来助拳。
瘸五急眼了,刚要动,却被刘麻子拽住,后者压低了嗓子,“你就太平待着吧,别把事情弄大了,马大哥吃不了亏的!”
马成龙三拳两脚就放倒了那两个兵,出手很重,却并没有往重要的地方招呼。陆续经过的3营士兵都围了过来,面面相觑,没人敢动作。他们都是刚撤下战场的一线兵员,包括今天在内,不止一次地跟马成龙一起爬过尸堆,一起滚过焦土,这会儿怎么也伸不了手去帮自己的人。
马成龙打的两个士兵都是营部的,他们打不过马成龙,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地骂,一圈旁观者多多少少有点说不出的尴尬。闻讯赶过来的陈跃阳远远就沉下脸,拔枪对着天一枪,人群哗地散开。
“一个个都没有事做,看戏吗,想作死吗?”陈跃阳大吼,跟着横了一眼马成龙,“你狗日的又在搞什么鬼?上次惹的事还没有完,又犯浑了?”
马成龙打的那个孙石榴把事情上报后,一心护短的陈跃阳费了点功夫才大事化了小事化无。姓孙的开始并产肯息事宁人,直到他的顶头上司委婉点醒,军部的某某和远征军司令部的某某都是陈跃阳的父执,你那点后点实在不够看,这才让孙石榴傻眼死心。
“长工不是逃兵。”面对陈跃阳的叱问,马成龙一字字地重复着。
如今的3营已经没有奋勇队、后备队之分,所有人都会轮到直面死亡的攻坚行动,高长工这次不在名单之内,所以也就没有上主峰,马成龙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却相信事情不会是那两年兵说的那样。
“马大哥,我是跑了,这仗怎么打都是个死字,家里还有爹娘要养,我不想死......”高长工沙哑着嗓子,满脸凄苦,“这么多天,死人死的数都数不清,山头还是拿不下来。我要是没了,我爹我娘还能活得了吗?”
马成龙怔住,久久无话可说。陈跃阳挥了挥手,让士兵押走高长工。
这一次,马成龙没有再阻拦。
“军法就是军法,谁当逃兵都一个样,杀一儆百是没有法子的法子。”陈跃阳看了看高长工被拖走的背影,放缓了语气。他知道马成龙的杀胚脾性,所以想尽可能地安抚一下,不愿节外生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