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诞出身名门,又是皇亲国戚,更身兼要职,但其人却才干寻常,不仅文不成,武更是不就,实实在在的一个靠着门楣显贵的世家子弟,对于窦诞其人李世民也看不太上,但李世民却单独召见了他,李恪难免讶异。
“窦诞?父皇好端端地召见窦诞作甚?”李恪不解地问道。
武媚娘回道:“窦诞的嘴巴倒是松地很,听宗正寺的消息,窦诞回衙后便命人拿来了李承乾嫡长子李象和魏王府的族籍,似是有将李象过继给魏王的意思。”
听着武媚娘的话,李恪倒也不觉着太过讶异,李承乾虽然谋反伤了李世民的心,但李世民疼爱李承乾依旧,李世民虽然不能赦免李承乾,但至少可以通过以过继李象给李泰的方式保住李承乾一脉的富贵。
李恪道:“恩,李承乾毕竟是父皇嫡长,最得父皇宠爱,父皇这么做倒也在所难免。”
武媚娘笑了笑道:“三郎说的是,但也不全是,父皇过继李象给魏王只是表面,其实父皇此举的背后也透露了一个信号。”
“媚娘何意?”李恪对武媚娘问道。
武媚娘并未直接回李恪的话,而是反问道:“三郎可知为何父皇不将象儿过继于你,而是过继给了魏王。”
李恪道:“我是太子,我的嫡长将来是要继承国祚的,象儿年长于璄儿,若是把象儿过继给我,岂不乱了套。”
李恪是太子,大唐将来的皇帝,那李恪之子自然也同样是未来的皇帝了,若是李世民把李象过继给了李恪,李象便是李恪的长子,而李象又是李世民嫡孙,长幼不分,嫡庶失别,搞不好将来是要出大乱子的。
李恪是聪明人,这么一说,这么一想,也不必武媚娘在多提什么,李恪已经知道武媚娘的意思了。
李恪道:“父皇把象儿过继给李泰,这意味着储位之争李泰已经彻底出局了。”
但凡李世民还有哪怕半分立李泰为储的念头,都不会过继李象给李泰,因为一旦过继,将来皇帝传承必出乱子,搞不好还能再闹出个玄武门之变来。
有此一事后,李泰便算是彻底被李世民放弃了,魏王出局,大唐储位至此与他再无关联。
这对于李恪而言自然是个好消息,虽然在李恪的潜意识中,有意无意地总会把还是少年的晋王李治看作是他未来的对手,但事实上李泰才是一直对他的储君之位虎视眈眈,也是威胁最大的人。
李恪接着道:“如此说来,过继象儿于李泰,于他而言倒是个噩耗了。”
武媚娘道:“至此以后魏王储君梦碎,咱们只要在稍加把力,魏王出京外放便是必然。”
李恪问道:“媚娘的意思是?”
武媚娘回道:“成年皇子外放本就是朝规,只要使人再谏此事,父皇必会允准。”
武媚娘所言就是要将李泰一次彻底做死,叫他再也动弹不得,但李恪听着武媚娘的话,想了许久,却始终觉着有些不妥。
李恪道:“此事不可,现在的魏王只可捧杀,而不可踩杀,若是踩地急了,父皇怜子反倒前功尽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