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中,忘尘似乎身处无尽的漆黑,仰面漂浮在半空,动弹不得。四分五裂的幻象在身边交织在一起,杂乱的碰撞,来回的纠缠。
“你是瞎了吗?”一个清脆的声音,带着玄妙的回音闯入虚无。那声音和忘尘的声音一模一样。忘尘自知又坠入了幻觉或是梦境,她努力睁开眼睛,却看得不是很真切。
“没看到毒瘴吗?这毒瘴可是魔界至毒之物。若不是我及时赶到,你就撞上去了。”
“我看不见它,这东西只对魔族的人显身。”这个的声音,竟是长玠。
“不是说好了我去找你吗?你进不来幽冥山的,这样在山下乱走很危险,若是受伤了怎么办。”
“受伤了……”长玠轻笑:“你就再渡口仙气给我。”
忘尘还从未听过长玠这样温和的声音,似是带着无限的暖意和欢喜。这样的声音,真的很好听。听得忘尘一时间有些沉醉。
可这梦境中的自己并没觉得这温和的声音多么来之不易,反倒是被惹恼了。
“长玠!”清脆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羞愤。
苍了天了,她居然敢直呼他的名字。这梦里的自己也太威武了。就不知道梦里的长玠会不会给她一拳。
就在忘尘提心吊胆,准备迎接他劈头盖脸的一击时——
长玠措不及防的低下头,堵住了她的嘴。
???
我滴娘,这什么骚操作???
她能感觉到梦里的自己,一颗心怦怦直跳,竟然忘了推开他。沉水香的味道似有若无的飘至鼻尖,令人安心又沉醉。
他吻的那样用力,直到她感到一丝窒息,才慢慢放开她。
“你这是干什么?”她打开他的手,微微喘着气,别过脸不去看他。
“是你先叫我的。”长玠不以为意的笑道。
“我那是生气,我又没叫你……叫你……那样。”她脸上升起淡淡的红晕,没好气的说。
“以后你叫我的名字,我就默认你叫我那样。”长玠神色平静,悠闲的看她。
“你……”
“来而不往非礼也,这是我还你的。生辰那日,可是你先的。”
暖意融融的声音环绕着忘尘,打着一个又一个的圈儿,渐渐淡去。细碎的画面像断线的风筝,不受控制的飞向不同的地方,纷繁杂乱,似真似幻。
忘尘看着那些抓不住的东西,头痛欲裂,手腕处的镯子似乎也随着头痛一点点收紧。
忽的,忘尘不断下坠,似乎会万劫不复般,再度陷入无尽的漆黑。
不知道过了多久,“刺啦”一声巨响,画面撕裂,像是黑色的夜幕划出了一道金色的口子。长玠的身影从口子中走出来,一步一步变成巨型野兽,张开血盆大口,朝着忘尘的脖子一口咬下去——
“不要!”
忘尘猛的坐起来,手还在半空中抓着什么。冷汗从后背渗出,被风一吹,湿湿凉凉。她大口喘着气,眼前的迷雾渐渐散开,雕着牡丹花的窗格进入视线。
原来是一场梦。
忘尘心有余悸,刚要松一口气,一只手覆上了她的额头。
她一回头,正对上一双近在咫尺的眼眸,堪堪正是她梦到的人。
忘尘记不清梦的具体内容,但是那一下她却是记得真真切切,明明白白。
羞耻的感觉一下子冲到头顶,忘尘嗖的把脸别到一边,撇开他的目光。
怎么会做那样的梦,他可是她最讨厌的人,没有之一,梦到玄祉也不该梦到他才是。
太丢脸了!!!
天哪,梦里……梦里……简直了。从此再也无法直视他了。
一定是她整日和他待在一起才会这样,一定是的。日有所见,才会夜有所梦。
“怎么,还有哪里不舒服?”
长玠看到她的脸一阵绿一阵白,以为是毒瘴没散尽,颇为担心的又探了探她的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