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之中,布娃娃微微笑着,空空的脸上,用红丝线绣上去的嘴向上咧着,就算没有眼珠,也能感受到那种安详的笑意。
以前见红喜用红绳绑过小人,吹一口仙气还能在桌案上走上几步。这用白布包的小人,倒是头一回见。
忘尘站起身,把布娃娃放回书架上。收回手,她觉得手心里黏黏的,凑到眼前看了看,是血,黑乎乎的一手掌都是。
是刚才手指尖上的口子又出血了吧,忘尘心想。
后背上的伤口一跳一跳的疼,她用手按了按后背,试图用灵力减轻火烧似的痉挛,却发现她的火灵愈合不了冰棱的伤。必须赶紧找个地方凝神调息才行。
刚直起身准备往前走,右手指不小心划到腰带上的银扣,她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几乎是立刻头皮一麻,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不对。疼的是右手,方才……碰了结界的,是右手指尖。
可是捡起布娃娃的时候,她分明伸的是离娃娃更近的……左手!
那刚才的血是?
忘尘把两只手都摊开,凑到眼前去分辨。果然两只手掌里都有血,不同的是右手手掌上,由于手指划到银扣,沾上的是滋出来的鲜血。左手上的血却是暗黑色的,若不是残存着浓浓的血腥气,还以为是捏碎了一大把的桑葚果,染上的一层黏腻的黑水。
正看着,身后的书架上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咔”的声响。
忘尘猛地回头,布娃娃空白的脸刚好占据她的整个视线,和她脸贴脸,那咧着的红线嘴唇正贴着她的鼻子。
一瞬间,恶臭的血腥气混合着浓重的灰尘气味扑面而来,忘尘一个恶心,胃里翻江倒海,连往后退一步的力气都没有,直接磕着布娃娃的脸,跪在地上干呕起来。
她这一天水米未进,根本什么也吐不出来,心里恶心的不行,眼睛前因为干呕的太过用力,蒙上了一层白茫茫的水汽。
胡乱用手背在眼睛上抹了一把,她赶紧抬头去看那个布娃娃,这一看,忘尘更懵了,那个布娃娃竟然不见了踪影,就这么在她眼前凭空消失了。
这大白天的,莫不是出现了幻觉。可这幻觉咋还带味儿呢?
缓了一缓,恶心的感觉稍微过去了一点,心说不能在这邪乎地儿待了,忘尘拉着书架上的隔板就要起身。这一拉,不知道是不是没看清的缘故,那隔板也不见了。这一下子闪的,没有东西支撑,忘尘直接扑了个空,往下一沉,整个人歪到一边,头就往书架底下的柜子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