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子里住着这四人竟然同时失踪了三个,即便那两个房里十分平静,就像是屋子的主人只是出去遛弯儿了,可危险的阴影笼罩着他,真的是陈泽吗?他这样做图什么?
“她失踪了,你担心吗?”他落寞的站在门前,耳边突然传来着清冷的一声,像是在问候,像是在关怀,即便这声音冷冰冰的,可他还是感受到了她心里的柔软,转过头去一看,果然是郑连翘。
这大晚上的不睡觉的人还真不少,郑连翘一身素衣清清冷冷的站在他的面前,同他说着这样的话,“你看上去真的很紧张,我很好奇,如果失踪的是我你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吗?为我牵肠挂肚?为我担惊受怕?阿遥你会吗?”
她这样子太过诡异,这会儿出现在他面前这意味着什么?难道小眠的事竟然是她做的?如今过了这是做什么?耀武扬威还是谈交易?
钟遥努力地让自己冷静下来,冷静下来才能面对眼前这个女人,她现在这样子就像个疯子,“你想怎样?”
“我想怎样?”她做出难以置信的模样,“你不知道吗?”
“一直以来都是误会,你认错人了,你喜欢的根本就不是我,若是为了这误会你再伤害到无辜的人你就一定会后悔,这根本就不值得,不值得!你明白吗?”他道,“你把她交出来,还有我师兄和师妹,你究竟做了什么?”
“我不知道啊?你竟怀疑是我吗?”她眼角是悲伤的,嘴唇却微微勾起,“原来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一个人,一个小人而已,可是你怎么不想想?我对付那个小丫头或许不成问题,不过就是动动手指头的事,当然啦她是一个很有本事的人,我并不是没有领教过,可她现在根本就不敢反抗,即便是遇到了危险,也得忍着,总是有一身的本事也不敢表露半分,我拿她是有办法的,可是时度呢?难不成他也是泥捏的?竟然由我摆布吗?”
“那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我收到了这个。”她从自己的袖子里翻出一封信来,直接塞进他怀里,“挺有趣的,你自己看一看。”
钟遥手都在抖,仿佛这信封里装的不是什么文字,而是要命的毒,可他又迫切想要知道里面是什么,因为这可能是唯一的线索。
“若要替师报仇,今夜四更东四院封眠处,自然有你想要的东西。”
信中就这么一句话,连个落款都没有,郑连翘就为这么一封信,大半夜的就找来了,偏偏白来了这一趟,院子里连个人都没有,也就钟遥这一个了,此刻又是不甚清醒,钟遥道:“会是什么想要的东西?跟你师父的死因有关?”
“小眠姑娘的武功不在师父之下。”
就这么短短的一句话,已经暴露了她内心所想,这云华门大宅中,能够以那样的手段除掉郑宁羽的人不止那三个,在她郑连翘心里,小眠也算一个,并且她正在怀疑。
“阿遥,你要包庇她吗?”
“她在哪儿?”钟遥听不得这话,这会儿已经火冒三丈,屋子里有打斗的痕迹,她被人捉去了,即便是有反抗的能力她也要忍着,可那些人若是折磨她,她胆子那么小,又那么娇气……
她如何能忍受?
“我不知道!我也想找她!我就找她问清楚!问她为什么要杀我师父?问她为什么要这么狠毒?问她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让她对你如此死心塌地?我们从前不是好好的吗?在遇到她以前你只喜欢过我一个!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在我这里说不认账就不认账,说过去就过去,说散就散,对她却是如此痴情,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你快要疯了!”她也快要疯了,她其实比他来得早些,方才已经在那一片狼藉中搜过一番,这两个人住一间房白日里她便有所耳闻,如今在二人房里有所收获,她真是恨极。
她从袖子里又翻出一本来,在他面前晃了晃,“在你彻底疯掉以前最好想一想,在你们房里搜出来的,这是你的还是她的?是你们谁的!”
钟遥冷冷的盯着她,本想老生常谈地把当年的事再说一遍,可是她手里这东西却着实碍眼,这竟然是《易阳本》!
可是这不对啊,《易阳本》明明就在他身上,他从来不离身,就贴在胸口的位置,时时刻刻都能感受到它的存在,此刻自然也是存在着,那这一本……
他突然想到,当初在珣阳,叶仲手底下的人曾经抢去了一本,羽博涯那老妖精亲口说的,《易阳本》并非是孤本,难道这一本会是当初被抢去的?
“不是我的也不是她的,是有人在陷害。”钟遥恨恨的说完这句,转身就要走人,他跟这个女人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当务之急是去找陈泽,看他耍的什么鬼把戏,小眠是不是在他手里?还有大师哥他们……
“钟遥你给我站住!”她恨声呵斥。
钟遥对这话充耳不闻,却听着她说:“若是你走了,我就将这东西摆在明日的武林大会之上,说明出处,你看他们那些人信你还是信我!”
“红口白牙栽赃陷害!郑连翘你不觉得你卑鄙吗?”钟遥忍无可忍,“你就是个疯子!你才是最疯的那个!”
路乔疯不过她,他自己也疯不过她,就找到这么一点儿东西就要把这恶事按到小眠一个无辜的小姑娘身上,这分明就是陷害,可她哪里分辨这些?这个时候她哪里来的侠义之心?分明就是一个失去理智的妒妇,撒泼打诨实在是难看!
“随便你!”他没有心情再耗在这里,拖延一分小眠就要多受一分的苦,想到这里他心都碎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眼下什么他都无所谓,此刻疾步离开这院子,却在此时,耳边传来一声呼唤:“阿遥,你可回来了!”
这是熟悉的一声呼唤,钟遥心里突然有了一丝希望,他终于停下了步子,缓缓地回过头去,即便此刻活在深夜,他依然渴望光明,依然心怀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