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轿车停在别墅门前,司机打开车门,霍北申沉着脸下了车,身后姜久也随他一起进了门。
客厅整面落地窗,从天花板直通到地面。庭院中绿树茵茵,喷泉灌木错落有致,景观设计精致。
窗边,范华珍坐在轮椅里,边上袁悦正捧着本小说在给她读。
听到脚步声,范华珍抬起头,看到迎面走来的两人,立刻笑着抬起手,“北申,妹妹,你们回来了。”
此时此刻,范华珍眼神亮晶晶,望着归家的一对儿女,满脸幸福的模样如同天下所有的母亲。
“妈。”霍北申人高腿长,几步走到轮椅前,微微弯下腰,握住母亲伸过来的手。
范华珍抬起手,摸了摸儿子的脸颊,眼底的笑容温柔。霍北申有许久没有看过母亲这样清明的眼神,顿时怔了怔。
母亲这样的笑容,似乎都停留在他的记忆中。自从父亲不在了,霍家出事,他就再也没有看过清醒的母亲。
“妹妹。”范华珍目光又落向身后的女子,眼神一样的慈爱。
“妈。”姜久也喊了声,走到轮椅旁边。
边上椅子里,袁悦见到回来的男人,不禁握紧手中的书,“你没事吧?”
“你希望我有事吗?”
霍北申松开母亲的手,一双黑沉的眼眸落在袁悦身上,看不出喜怒。
男人的眼神过于犀利,袁悦尴尬的笑了声,表情有些不自然,回道:“我当然不希望你有事啊。”
“是吗?”霍北申低低笑了声,未置可否。
袁悦合上手里的书,朝姜久看眼,“小久,你看到了吧,你哥就是这么多疑。”
姜久没回答,秀气的眉头紧紧蹙起。她这会儿心里有别的事情,没心思管他们夫妻间斗嘴。
“把我妈推进去。”霍北申敛下眉,吩咐护工。
护工刚要上前,但被袁悦制止。她亲自走到轮椅后,双手扶住推手,“医生今天说了,妈最近的治疗很有效果,你看她现在清醒多了,连布娃娃都丢了。”
往常被范华珍抱在怀里的布娃娃,今天确实没有出现。自从找到姜久,她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好。
“我们回房。”袁悦推着轮椅要走,但范华珍盯着姜久不想离开。
“妈,你听大嫂的话回房休息,我有话和哥哥说。”听到女儿的话,范华珍才用力点点头,“好。”
“那我们先回房,你们兄妹好好聊。”袁悦大概猜出点什么,但没多说,很快推着范华珍离开。
护工跟在后面帮忙,打开卧室门,让袁悦顺利把轮椅推进去。
须臾,霍北申上了楼,姜久跟在他身后,两人来到书房。
书房门开关着,佣人们都站在走廊中等候吩咐。姜久拎着皮包站在书桌前,神色有些紧张。
“坐。”霍北申拉开一张椅子,姜久低头坐下。
随后,男人也走到书桌后,坐在姜久对面。
“知道今天的事,是谁搞的鬼吗?”男人的声音低沉。
姜久五指微收,还是没有说话。
“石依是你朋友?”
“以前是。”
男人眯了眯眼,冷笑声,“她是陆谨行安插进霍氏集团的人,这次的合同就是她拿走的。”
姜久深吸口气,“我们霍家,和顾家宋家还有陆家,是不是有什么……恩怨?”
这些日子,姜久仔细思考过,总觉得事情不对劲。尤其今天霍北申出事后,她更加肯定心中的猜测。
书桌后,霍北申双手十指交握,“二十多年前,爸爸因为被人陷害,造成集团资金短缺,不得不卖掉中心大道那片的地皮。当时顾家宋家陆家想要拿走那片地,他们不但联手把地皮价格压到最低,甚至为了抢走那片地,眼睁睁看着爸爸心脏病发作。”
“顾腾达把爸爸急救的药丢了,还故意拖延急救时间,等到救护车赶到的时候,爸爸已经……”
“宋义和陆耀贤也是帮凶,他们冷眼旁观,根本没有伸出援手。”说到后半句,霍北申声音渐渐变的阴霾。
姜久坐在椅子里,只觉得头皮发麻,手脚一阵阵寒意四起。
“你是不是弄错了?”姜久开口的声音有些抖,她无法想象那个画面。
见死不救是吗?这些人的心,为什么可以那么冷漠,那么狠?!
“小久。”霍北申缓缓站起身,一步步走到姜久身边,“你是我唯一的妹妹,虽然那些年我们兄妹没能在一起,可找到你,哥哥发自心底的开心。”
姜久吸了吸鼻子,不敢看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