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资格……”赫连驾车前行,声音平静。
他有什么资格,去评判朝歌。
“你确实没有资格……”朝歌坐在马车中,无力的笑着。
若是赫连骁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小傻子和孩子……
又何苦,又何至于。
她同样没有资格责备赫连骁,他身处的环境便是如此。
身不由己。
“赫连骁,你有没有想过……做皇帝?”
马车上只有他们两人,朝歌问了一句。
赫连骁握着缰绳的手指收紧了些,微微蹙眉。“以后,不许说这种话。”
他不想,更不愿。
天下是胤承的,将来继承大统之人必须是太子胤铮。
他不会抢,更不会要。
“如若你不要这天下注定会失去我和元宝呢?”朝歌问完就觉得自己可笑。
她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赫连骁怎会在她和天下之间做出选择。
为了她和元宝去夺天下?
根本不可能。
赫连骁回头,视线复杂。“朝歌,以我的能力,可以护你和元宝安全,为何……一定要天下。”
“真是大言不惭。”朝歌讽刺的看着赫连骁。“二十年前,你生父若是没有将天下交给胤承,而是独掌大权,你母亲的自由又何至于被困归隐山!”
赫连骁愣了一下,手指慢慢握紧。
“星儿……信我可好。”赫连骁转身进了马车,想要去擦朝歌眼角的泪。
“我朝歌……不信任何人,更不信你。”朝歌打开赫连骁的手。
她不是在赌气。
而是事实……
她不是小傻子,她不会信任任何人,更不会把她和元宝的命托付在任何人手里!
五年,这五年的时间,她认清了一切,信够了!也等够了!
凭什么,她要依附于他人。
凭什么……这天下掌权者只能是男人?
她朝歌,不会比任何人差。
她的野心就是凌驾于一切之上,她就是要这天下,一步步创造她想要的繁华盛世!
男人?呵……
靠嘴吗?
小傻子在西蛮等了他五年,一千八百多个夜夜日日!
“星儿……”赫连骁心口疼的厉害,抬手揪住衣领。
情蛊……因为朝歌的情绪波动而发作。
他能十分清晰的感受着朝歌此时的痛苦,恨意,还有怒意……
他到底……是错过了朝歌五年。
他的小傻子,被他亲手,逼成了如今的朝歌。
是他的错,从来都是他的错。
“你若愚忠奉天,你我终将会是敌人。”
朝歌把话说在前面。
别到时候……又怨她利用他。
她是在利用赫连骁,也一定会利用他。
欲成大事,她凭什么不利用?
“星儿……”赫连骁疼的厉害,摔在朝歌怀里。“疼……”
他的心口好疼。
朝歌缓缓闭上眼睛,无动于衷。
情蛊发作,疼……是相同的疼。
她又何尝不疼。
只是……她习惯了忍耐。
比赫连骁,更能忍耐罢了。
深吸了口气。
朝歌尝试着缓解情绪,缓和情蛊。
她终究……还是于心不忍。
看不得……他这样。
情蛊发作的疼,像是一种惩罚,又像是一个烙印,深深的烙在赫连骁的心口。
让他无法忍受。
昏睡在朝歌怀里,赫连骁的脸色愈发苍白。
朝歌看着怀里的赫连骁,眼泪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