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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核结束后,晌午已过。
结果是第二天出来。
一群熬到了最后一关的医女们也就各自回了菘蓝院,等待第二天的消息。
刚出明德堂,温瑶就听高氏说宁善儿已被送去了太医院西侧门,准备被送走,心中一动,快步便朝西侧门走去。
刚走过去,果然看见西侧门门口的巷子口,一辆简装马车正等着。
宁善儿换下了菘蓝院的医女服饰,重新换上民女的一身衣裳,此刻面色落寞恍惚,短短半日的时光,又似憔悴了不少,正一步三回首,迟迟没上车。
那负责送宁善儿离开的车夫等得不耐烦:“娘子还在留恋什么?既做了这种丑事,还妄图留在太医院么?”
宁善儿脸色涨红,咬咬贝齿,回头便斥:
“我做了什么也由不得你来指摘!你算什么东西?”
“别人不算什么东西,你就算东西?”温瑶走出去。
宁善儿没想到她会出来,愣住,半晌,才转过身欲走,却被温瑶唤住:
“既是能做出那事,现在难道还不好意思,怕丑?”
宁善儿脚步戛然一止,慢慢转过身:
“你现在出来是什么意思,是来看我的笑话?看我是如何丢脸?如何落魄地离开太医院?”
温瑶淡淡:“我只想知道,你是从第一天看到我就想要害我,从未有一日真心待我?”
宁善儿一怔,似乎料不到她出来问自己的竟是这个问题,半会儿,鼻翼一酸,眼圈竟是红了,眼泪落下来:
“对不起。……其实,第一天在菘蓝院认识你,我并未起过害你的心思,我是想过与你当一对手帕交,做一辈子的知心朋友的。你是我在京城第一个友人,怕也是最后一个……瑶儿,我发誓,一开始并未对你有任何异心。”
“那么后来呢,为什么变了心思?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宁善儿咬紧了下唇瓣,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温瑶见她欲言又止,眯了眯眸:“你都已经要走了,又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宁善儿沉默良久,却还是说不出半个字。
温瑶也就直接挑明:“是不是有人背后教唆你这么做的?”
她总觉得,宁善儿不是单纯为了踢走一个竞争对手才会害自己。
还有,宁善儿贿赂了明德堂婢女十两银子。——虽宁家在地方是开药铺的,家境并不算差,但,十两银子,是一个京城普通下等婢女大半年的月例了。
对于宁善儿一个未出阁的女孩,也并不算小数目,贸然不会带这么多银子来京城,也不会随随便便给那婢女那么多。
这银子,必是是有人帮她掏的。
果然,宁善儿一听她这话,脸色狠狠一扯。
随即,才终于下定了决心,走近她几步,压低声音:
“半个月前,……安平郡主找过我。”
温瑶脑子一闪,安平郡主?
顿时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