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睫毛一动,睁开,隐隐看见床榻边雾气朦胧,浑身血淋淋的妙茹竟跪在自己自己塌边,在耳边喊自己的,正是妙茹。
她惊叫一声,滚坐而起。
妙茹一身白衣,满嘴是血,也惨兮兮地站起来,凄凉笑:
“纯夫人你怕什么?奴婢是每日伺候你的妙茹啊……”
宁善儿用力将枕头甩过去:“滚,你都已经死了~别缠着我!滚回你的阴曹地府去!”
“死了?”妙茹反手擦了一把嘴角的血,笑得可悲又可怖,“对啊,奴婢死了,是被纯夫人亲自下药毒死的…枉奴婢对纯夫人一片忠诚,殚精竭虑,最后,竟落了个如此凄惨的下场……哈哈哈哈……可笑,可笑。”
宁善儿捂住耳朵:“那是王爷的意思,我也没办法……你别找我,别找我!”
“毒死奴婢,是王爷的意思,那么,奴婢的尸体被纯夫人丢去野狗堆里,喂了野狗……死无全尸……难道也是王爷的意思?”妙茹惨笑几声,然后笑意一凝,伸出手,狠狠指向面前的人:
“你外表纯善温柔,实则狼心狗肺,心如蛇蝎,自私自利!宁氏,你不得好死,我不甘心,不甘心啊!放心,我会缠着你一辈子,不会让你安宁——”
说罢,便扑上来,掐住宁善儿的脖颈。
“啊——”
宁善儿尖叫一声,踢打起来。
却听耳边响起丫鬟的惊慌声:
“夫人,夫人……你怎么了?做噩梦了么?快醒醒。”
宁善儿猛地睁开眼,坐起来,这才知道是个噩梦。
大口喘了几下, 她才定了定神:“我没事,你出去吧。”
丫鬟却没走,脸色似有些紧张:“夫人……王妃让你过去前厅一趟。”
“王妃这个时候找我?说了有什么事吗?”宁善儿一疑。这个时辰又不是请安的时候。
“奴婢也不知道,不过……”丫鬟脸色越发惶恐,压低声音:“ 宫里好像来了人。”
…
晚上,元廷焕回了王府,才知道宁善儿下午被宫里的人带走了,直接送去了慎刑司。
不用说,是太后的意思。
童太后虽然还没找着证据,但既怀疑到了宁善儿头上,也不会轻易放过。
干脆就直接将人带走,送去慎刑司审了。
他听管家汇报完,一惊,下意识就转身朝大门走去,却听背后传来吴王妃的声音:
“王爷刚回来,这是又要去哪?”
元廷焕步伐一止,转身看向吴王妃,一时,说不出话。
“怎么,王爷不会是想进宫,去慎刑司将宁氏捞出来吧?”吴王妃静静看着丈夫,语气冷凉,“太后派人亲自来王府将人带去审查,王爷去捞人,这是想与太后对着干吗?为了个妾室,王爷是昏了头么?”
元廷焕总算冷静下来,深吸口气,不再有出门的意思,只几步过去,对吴王妃道:“这件事是个误会,总之,不关宁氏的事。”
吴王妃淡淡:“这话王爷不用跟妾身解释。妾身相不相信无关紧要。太后相不相信才是重点。”
元廷焕一时无语。
本来想着已经解决了妙茹,太后到现在也没查出什么实际证据,这事,应该就会不了了之了……
谁想到太后这次这么坚决,非要一查到底,还将人直接带去了慎刑司。
善儿那么柔弱的一个小女子,哪里见过慎刑司里的那些凶狠的官员与手段?这一进去,吓都得吓死!
想到这里,男人又如热锅上的蚂蚁,焦灼得很。
吴王妃与他同床共枕多年,岂能不知道他此刻的心思,怕是在想着如何救宁善儿了,只轻而笃定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