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良苍白着脸色抬起头,终于发了话:“不!妙茹不会有事!”
温瑶唇一动:“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反正她肯定没事!”郝良坚持,捏了捏拳:“总之,妙茹就算暂时不见了,也不一定是死了的!她不会有事!她为宁良娣掏心掏肺,做了那么多事,宁良娣性子温善,绝对不可能做出灭口这种事!”
温瑶轻笑起来:“这些话莫不是宁良娣对你说的吧?是她对你说妙茹还活着吗?郝公公啊,你好歹也在宫里待了这么多年,不会这么幼稚天真吧?一个可能会牵连主子的奴婢,你觉得还会有活下来的希望吗?这样吧,不如你去找找宁良娣,问问妙茹现在在何处,见妙茹一面,看她有什么反应。”
郝良紧了紧牙齿,攥紧拳头垂着头就走了。
……
祥丙宫。
婵娟疾步进入偏殿,低声汇报:“良娣,内务府来了个姓郝的公公,想见您。”
郝良?
宁善儿从贵妃榻上坐起来,放下安胎汤药,皱眉。
自从出了慎刑司,她再没与这个郝良打过照面了。
现在找她做什么?
莫不是来邀功请赏?毕竟是他替自己传话给元廷焕怀孕的事,自己才能顺利出了慎刑司。
这个郝良,始终是她心头的一根刺。
除了已经死去的妙茹,也就只有他,能够指证自己威胁向如珠陷害温瑶、太后的事情了。
留着,始终是个祸害。
接触多了,总怕暴露出妙茹已经死去的事,让郝良狗急跳墙,反咬自己一口。
想着,宁善儿手一挥,不耐烦:“就说我身子不适,不便见人。让他回去。”
“可那郝公公说了,有要紧事同良娣说,还说若今天见不到良娣就不走。”
宁善儿脸色一变,只能拧眉:“行,让他进来吧。”
说罢,去了外面的厅。
不消一会儿,郝良垂首入厅,在外行了礼。
宁善儿坐在上座,瞥一眼郝良,语气轻柔婉和:“郝公公来了啊。我早就想派人请您过来,好好答谢你。若不是你帮忙递话,我哪里能这么快出来。只这段日子孕体不适,成天卧床养着,一时给耽搁了。倒料不到公公亲自过来了。来人啊, 赐座,看茶。”
郝良却说:“不用了,良娣。小奴今天来不是为了找您要什么打赏,只想问问关于妙茹的事。”
宁善儿脸色一动,丢了个眼色过去。
厅门口的婵娟立刻退下,还关上门。
她这才缓声:“郝公公想问关于妙茹的什么事?”
“不知道妙茹是被送到了哪里?小奴能否和她见上一面?”
宁善儿脸色微沉:“不是跟郝公公说了么,送去了一个偏远的小村庄,现如今事情还没完全过去,还不方便让她回来,回来了对她也是有危险的……怎么,郝公公是不信我?”
“不,小奴没这个意思,只是小奴与妹妹许久没看见妙茹,心里都很是记挂。若妙茹不方便回来也没关系,只要宁良娣告诉小奴妙茹具体在哪里,小奴让宫外的妹妹去看一眼,只要瞧见妙茹没事,就行了。”
宁善儿眼底急剧变幻,脸上却不动声色,忽的一拍案,抬脸:
“郝公公,你这到底是惦记妙茹,还是想害死她?我已经说过了,这件案子还没完全过去,我虽然安全离开了慎刑司,却全因有幸怀有身孕,被太子殿下照拂,才勉强能脱难。可妙茹就不一样了,她身份卑微,万一行踪下落被太后或者慎刑司的人知道了,抓回来,你觉得还有命吗?到时候,不单是她要死,还得连累我……我知道你惦记她,可就不能再多忍一段日子吗?”
郝良良久不语,半会儿,才拱手:“是小奴草率鲁莽了。”
宁善儿再次缓柔了语气:“你放心,我会派人在那边照顾好妙茹,虽是个小村子,但妙茹在那儿一切都安好,吃穿无不妥帖。”
“那就有劳良娣操心了。小奴不打搅良娣,先行退下了。”
等郝良离开,宁善儿看着他的背影消失,才总算舒了口气。
没想到。郝良今天来,是想要见妙茹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