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消除父皇对他身世血统的怀疑,他什么都能做!
乾宁帝却似乎疲惫至极,只晦暗着脸色挥挥手:
“罢了,退下吧。”
“父皇……”
“朕说了,退下!”
元廷焕见父皇发怒,噤声,却跪在地上,还是不肯走。
他要解释清楚,不能让父皇对自己产生怀疑!
元谨先一个手势,让人将丁跃暂时押下去,又令沈墨川将方乐娘先带离,才幽幽开口:
“殿下要是再不走,臣就只能得罪了。”
说罢,走过去,身躯略转,亮出腰际的佩剑。
武将进宫不能佩剑。
独独元谨是例外。
这也是身为摄政王爷莫大的恩宠与权限之一。
元廷焕醍醐灌顶一般,猛地看向元谨!
是元谨。
一定是他。
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安排,操控的。
他肯定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丁跃寻了玉茎重生的秘方!
然后将计就计,买通了丁跃的侍妾方乐娘,让她在御前作证,证明丁跃确实如正常男人一样,能行房,也能让女子怀孕!
最后,再在宫里散播流言,说丁跃与自己的生母左美人生前有染。
这样,自己这个太子,血统在皇上面前便可疑了。
没有哪个皇帝会让一个身世可疑、有可能是孽种的儿子当下一任继承者。
便是滴血验亲也打消不了这些板上钉钉的证据!
所以父皇连滴血验亲都懒得验了!
在乾宁帝面前,元廷焕即便再愤怒也不好做什么,只能从地上爬起来,对着父皇附身,然后跌跌撞撞离去。
元谨看着元廷焕离去,望向经过亲审一夜后、已是精疲力尽的乾宁帝:“皇上劳累了,先休息吧。”
乾宁帝却凄然一笑,本是高高在上的帝王至尊,就算年岁老迈,却也一直自有气势,从未示弱过,此刻却苍凉憔悴得与民间普通老人没什么两样:
“平邑王,这是上天对朕的报复吗……活到这把岁数,只剩下三个子嗣,一个昏迷不醒,一个被外放属地,唯一留在京城的,却可能不是朕的亲生骨肉……莫非朕执政几十年,到头来是为他人做嫁衣,百年之后,这大晋皇朝,只能交给外人了?”
元谨平静:“皇上言重了。宁王虽然还昏迷不醒,但也并无性命之优,且在江南行宫好生疗养着,有太后的照拂,迟早应该会好转。”
乾宁帝又望向他:“真的不是上天对朕的惩罚吗……惩罚朕为了一己私欲,拆散了弟弟与弟媳,让你从小就不能与生母在一起……”
元谨脸肌微微一动,还没说话,却见乾宁帝已嘴一张,大口呕出血来。
他脸色一变,两步过去搀住皇帝,朝殿外正要低叱,却听乾宁帝捂住胸口,虚弱却坚决地说:
“不要传太医。也不是第一次这样了。看也没用。休息片刻就好了。”
元谨知道乾宁帝不想让太医过来的主要原因。
丁跃这件事,是个丑闻。
身边的太监与后宫的女人私通,皇帝戴绿帽还给两人养孩子,这件事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传到外面去的。
这也是为什么乾宁帝今晚亲自夜审丁跃与元廷焕,只留了两个寝殿内侍奉的心腹太监,再无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