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贵妃早就为他诞下了孩儿……还是个这么出众的……
或许,他应该开心。
可此刻,他的心情却不知怎么说。
因为他知道,元谨对他恐怕并没什么父子之情,加上郭贵妃的死,也是因为他赐的毒酒,这个儿子对他,恐怕心内生了怨恨。只是口上不提罢了。
倒是元谨很平静,面色依旧没什么变化,进去后,站定:
“皇上召臣来有什么事吗。”
“你的身世,贵妃临终前,应该对你都说过了吧。”乾宁帝感叹,“你现在对朕,又何必这么客气疏离,拒人于千里呢?”
“无论臣与皇上是什么关系,总归是臣需要辅佐的君上。”不卑不亢,不徐不疾。
乾宁帝见他仍是保持距离,脸上浮现出遗憾,长叹了口气:
“平邑王是不是还怨恨朕将你软禁了数日,还赐了你毒酒,甚至还害死了贵妃……?那会儿,朕还不知道你是朕的骨肉,为了维系朕的江山,朕只能这么做,希望你能谅解。”
听到“谅解”两个字,元谨薄唇不易察觉地上扬半寸,说不清楚是讽刺还是好笑,却也没说什么,只淡淡一掀眼皮:“我生母一生无辜,却被玩弄于皇权掌心,先是被皇上从夫婿手里夺走,再又是与亲生儿子分开一世,现如今又被皇上的一杯毒酒生生毒死……到头来,用‘谅解’两个字,皇上就想轻描淡写地滑过去?”
“朕知道你因为贵妃这件事,埋怨朕,甚至憎恨朕,但朕也会弥补你。”乾宁帝看着元谨清冷至极的目色,神色黯然,“放心,你的摄政权,朕不会再令你交出来,你仍旧是摄政王。除此之外,朕还会为你安排好一切,便是朕百年以后,也没人会动你分毫。”
元谨唇际笑意更是丰盛,却又冷得叫人心底发慌:“皇上所谓的弥补,便是用权势与富贵来收买人心。也是,或许在皇上眼里,这样的弥补便是天下最可贵的。”
乾宁帝见他语带嘲讽,脸色微微涨红,顿了顿,一口气却又无处可发泄。
毕竟,眼前的人是自己儿子,亲的。
而且眼下也是他,是大晋朝廷最需要的皇子。
难不成还能将他给拖出去打一顿?或者是再赐一杯毒酒?
他只一咬牙,用尽力气拍了一下枕头:“那你要朕如何弥补?贵妃的事,朕也很难过,也很懊恼啊……谁知道她会走在朕的前面呢……”
元谨见他仍是对郭贵妃之死没半点愧疚,眉心冰冷愈盛。
看着乾宁帝猛喘起来,他面无表情,也没上前去查看与安抚。
只等乾宁帝咳喘完,稍稍平静下来,他才不紧不慢开口:
“皇上可舒服些了?”
乾宁帝见他竟是主动关心自己,脸色终是缓和了些,鼓起一线希望:
“好些了…”
话还没说完,元谨已道:“那正好,臣也能对皇上汇报一些事了。”
乾宁帝见他询问自己好些没,并不是真的关心,只是为了汇报事情,脸色又黯然下来,却还是强打起精神:“如今你摄政,不管是什么事情你看着办就是,不必样样都跟朕汇报了。行了,若无别的事,就退下吧。”
元谨却仍旧站在原地:“这件事兹事体大,涉及皇子,和皇上已过世的几名皇子也有关联,与皇上更是有莫大关系。皇上不可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