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依慈这才记起手腕上还挂着给元谨准备的酒水点心,心头一惊,下意识便想夺回来,干干笑:
“没,没什么……”
“哟,还不能看么?瞧瞧怕什么?”青橘使了个眼色,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立刻过去架住步依慈,不让她乱动,然后揭开食盒,拿出里面的酒壶与点心,回头呈给温瑶看。
温瑶拿过酒壶,揭开盖,嗅了一下。
酒味中夹杂着一股奇冽特殊的气味,冲入她鼻腔。
或许一般人闻不出个什么,但作为专业人士,是瞒不过她的鼻子的。
酒里加了催情的药物。
她又用筷子将一个糕点剖开,夹在鼻下闻了闻。
与酒水一样,也有催情的东西。
她朝着已经面如土色的步依慈幽幽:
“步娘子来找王爷,带酒水点心也就罢了,怎么还在这些酒点里下药?”
众人看温瑶刚才的举止本就有些怀疑了,再听她这么说,喧哗起来。
居然在王爷的吃食里下药?
这是想干什么?行刺平邑王么?太猖狂了吧!
步依慈脸色涨成猪肝色,慌忙摇头:“妾身没有,怎么敢啊……王妃是不是弄错了……”
温瑶也就手一抬。
青橘立刻将试毒的银针递上。
温瑶把银针送进酒壶,隔了一小会儿,拿出来,银针通体变色,已成了乌黑。
在众人的惊讶声中,她又将另一只银针刺入点心中,跟先前的一样,这一根银针也便变成了黑色。
香菡厉声:“还敢说没下毒?王妃便是杏林出身,还不至于连吃食里有没有毒都看不出来,再若说冤枉了你,咱们马上将王府的大夫找来再查看!”
步依慈脸色复杂多变,一时又急又羞,想解释也不知道如何解释,吭哧着:“那药……妾身……那点心……”
众家丁婆子已是窃窃私语起来:
“怎么的,还想说不是自己投的药?吃食可是被她自个儿端过来的!”
“竟敢在王爷吃食里落毒!”
“也不知存了什么心!”
温瑶也就手一挥:“先拖下去,关到南院,叫人好生审问吧。”
步依慈这才无可奈何,便是丢脸也只能承认:
“这吃食里确实放了药,但……但不是害人性命的药!是——是——”
众人再次喧哗起来:
“不是害人性命的药是什么?”
“还想狡辩呢。”
步依慈深吸口气,咬得下唇瓣泛了白,脸却红得快滴血:
“……妾身只是放了点……‘眠春月’。
“眠春月”三个字一出,家丁婆子们都吸口气,随即偷偷对视一眼,露出复杂又暧昧的神色。
这个眠春月是秦楼楚馆惯常用的催情散,是专门找人调制出来的,久而久之便成了风月场所风靡的东西。
里头的姑娘们放酒水里给客人饮下,可以助兴调情。
据闻,就算是正人君子柳下惠对着个母猪,吃下含有眠春月的东西,也蠢蠢欲动,坐不住了。
只没料到步依慈将竟将这种风云场所惯用的污糟药拿来王府,还为了邀宠竟打算用在平邑王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