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川禁不住瞥一眼元谨,随和?怕也只有王妃才会用随和来形容爷了吧。
瞿六爷这才难为情道:“其实大赦后,我被免于流放,从边境回来后,便打听到老大你去了京城……所以,也过来了,然后与几个友人合伙开了如意赌坊。后来,我多方打听过老大,最近方知老大你竟然成了平邑王妃,但我一介草民,曾经经历也不堪,哪里敢打扰老大……直到今日,这位沈兄弟去请我来平邑王府,我才知道老大你被那臭娘儿们陷害,想要利用我来坏老大你的名声……这不是上赶着找打么?我自然说不认识老大你,还顺便帮老大狠狠踩了那臭娘儿们一道!”
温瑶倒是没想到原来瞿六爷早就知道自己成了平邑王妃,一直在京城默默关注着自己。
沈墨川吸了口气,想不到这瞿六爷对王妃竟是这般惦念着,还跟到了京城。
元谨脸色则阴晴不定,不知在想什么。
温瑶开口:“不管怎样,这次多谢六爷了。”
“哪里哪里,老大你这是说什么话,”瞿六爷忙道,“那日在利川县的牢房里,我便说了,今后你就是我的老大,无论老大有任何麻烦,我必定会护在你前头!今后别说那臭娘儿们再害你,便是任何人对你有任何不敬,你只管告诉我,我瞿六必定不会放过他!”
沈墨川看一眼脸色逐渐阴暗的爷,默默插嘴:“瞿六爷于心了。不过,咱们家王妃是王爷的心头肉,自然有王爷护着,也不用瞿六爷操心了。”
“行了。天色不早了,送瞿六爷回去吧。”元谨蓦然打断,“赌坊的生意,还是很忙的。”
温瑶也就温声道:“六爷先回去吧。不早了。”
瞿六爷重重点头,又恋恋不舍地看一眼温瑶,方才离开。
*
步依慈这一场杖责下来,刚养好的新肉裂开,新伤并着旧伤一起养,又在清秋堂躺了十天半月。
这几日才稍微好些,总算能下床走路了。
只舌头上被针刺过,疼得钻心,到现在也还不能说太多话。
一大早,她便翻身下床,想出去透口气。
冬梅从外面回来,端着药进来,看她下床,忙过去搀她。
步依慈推开她,烦躁叱一声,忍着口腔的里痛,含糊道:“不用。我还没残。如今是两步路都走不动了么?”
冬梅也就不敢碰她了,却道:“那娘子先将药给敷了,再出去逛吧。”
步依慈看一眼冬梅端进来的专门用来治外伤的外敷药:“又是顾修文送进来的 ?”
自打她挨打了,顾修文不知从哪里听说到了,心急如焚,又怜又紧张,竟是找来不少这个内服外敷、对外伤极好的药,托冬梅送进来,偷偷给她用。
杖责后,元谨也不让王府内的医官给她瞧,只让下人给她准备了点不痛不痒的药,这还是看在皇上的面子,并非真的想给她看伤。
要不是顾修文的这些名贵药材,恐怕她还真的不可能好的这么快。
这会儿指不定已去了半条命。
冬梅点点头:“是。今儿奴婢去后院,顾伯身边的小厮又偷偷过来给奴婢塞了点药材,说是顾伯花重金购得的,对外伤极有裨益,等会儿奴婢再熬着给娘子用。”
步依慈眼色似明似暗,终是没拒绝,末了,才让冬梅给自己上药,然后由她陪着,出了屋子,因为还在禁足,也不能出清秋堂,便在院子里走了会儿。
刚走到院子边靠近月门的地方,院墙那边正好走过两个婆子,一边走,一边闲聊着。
“听说没,秦娘子有身孕了。”
“哎哟,真的啊?秦娘子嫁给那守城的齐大人才多久啊,这么快就有喜了啊?当真福气不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