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过两月,便已到初秋。有一天两人到城西的桂山赏玩,心情明快地往回走时,途径一片农人菜地,突见一群农夫追着一乞婆模样的人追打。那乞婆怀里揣一堆瓜果,跑得倒是敏捷,无奈农夫一个个动如脱兔,干惯体力活儿的人总是格外彪悍些。乞婆很快被一群人推搡到地,开始拳打脚踢。
乞婆死抱着那堆瓜果,鼻青脸肿也不松手。
秦宇诺看得心头一酸,又想到自己小时候饿极了,偷吃食被打,死也不松手的那些经历。
潇云殊及时捕捉到秦宇诺的神色,立刻对那乱糟糟的人群厉喝一声:“助手!光天化日,不知打死人要偿命?”
众人一抬头,都怔了一怔,被眼前一对金童玉女耀得有些眼花。
这些人居住远郊,极少进城,加之潇云殊又身着常服,故没人看出他的身份。即便如此,还是被这二人的姿容气韵震住,不敢放肆。
为首的一个呆了一会儿,恢复些底气,大声说:“不是我们手狠,只怪这贼婆太无耻,连着偷好几日东西,不仅偷瓜果,还偷家当财物。每次说扭她去见官,竟都能被她想法逃脱。小爷您看看,这种又狡猾又不知廉耻的人……”
潇云姝不耐烦地一挥手,问:“你们算算,她偷的东西,总共值多少钱?”
众人又是一愣。
就见潇云殊手臂一挥,一锭银子直直飞入那为首的农夫手里。
众人相互对望一眼,再无声地对潇云殊二人做个揖,转眼散去。
那乞婆仍旧死死抱着一堆瓜果,跪地哆哆嗦嗦地对二人口头,口齿不清地说着感谢话。
秦宇诺看了她一会儿,拉拉潇云殊的手,说:“走吧。”
经过乞婆身边,乞婆刚好撑起身,露出半张污泥斑斑的侧脸。
秦宇诺一瞥,骇了一跳,脑中顷刻飞旋过一句话——十年风水流转。
那“人为食亡”的苦不堪言的乞婆,可不就是曾不可一世的大伯母沈金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