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云殊从一个隐秘之地拖出曾经的平阳王潇澈。对这个面貌酷似豫阳王的叔叔,潇云殊感到无尽好奇。
潇澈很快被转进南淮王潇铭的密室。
午夜,密室之中火光摇曳,在墙面抖开巨大的阴影。潇铭看着这个死而复生的、曾经至为亲密的弟弟,心中感慨万千。
潇澈淡笑道:“好久不见,王兄。现在该改口叫陛下。”
潇铭叹道:“你真的没死?我这些年老做梦,你完好无损地来找我清算。”
潇澈呵呵一笑,声音爽朗起来:“陛下当年就是太心软。当年我与陛下是一条船上的人,对陛下毫无防备。若陛下找个隐秘处,将我剁成肉酱,一埋了事,就不会有任何后顾之忧。”
潇铭沉默地看他。密室的火光落进眼底,被吞噬得无影无踪。
等潇澈彻底安静下来,潇铭才缓声说:“五弟,当年的事,要怪就怪你自己。你明明知道,长兄珩王的事,还有三弟的事,都是你我在背后操弄。这种事情,要么不沾手,沾手就得一条路走到黑,否则家破人亡,万劫不复。你偏偏做到一半,良心发现,要去白帝那里自首请罪。你不顾念我一族的性命,难道连云旗云霓那几个孩子也不顾念?真不知你怎么想的!”
烛火重重一跳跃,似被陈年秘密的阴冥之气触动。
潇澈摇头,面现无奈之色:“当年的事情我也不想再提。人活在世,不就一时一个想法?隔了这么多年,我唯一的念想,就是再看几眼我的儿女。他们都大了,舐犊情深,我到底舍不得他们。”
潇铭默默点头:“这一点,我倒能理解,五弟你一直是个心软的人。当年能因为愧疚之心,置满门性命于不顾,如今自然能因为舐犊之情,置自身性命于不顾。”
潇澈问:“陛下要杀我?”
潇铭看他一眼,眸中掩着淡淡的惊讶,不知潇澈怎会来此一问。是故意饶舌,还是真糊涂。
事情到了这份儿上,他竟然还能不杀潇澈?除非他真的看破红尘,凡事无可无不可。
潇澈却再次露出微笑,含一丝狡黠:“当年豫阳府遭难时,你突然收到匿名信,将你我暗地里谋划的那些事,论述了个清清楚楚,并告之,若不救豫阳府一族,便将事情捅到白帝那里去。这件事,你可是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