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源阁里平静了一阵子,每日按部就班,大鸭再没有明面上的大动作。
但,只是“明面上”而已。
秦宇诺发现,大鸭近段日子经常出去,不知所踪,有时半夜还不归家。回来时经常满身酒气,惹得秦宇诺又是皱眉又是忙不迭地帮他洗浴。
秦宇诺忍不住询问:“死大鸭,你瞒着我,在外面搞什么鬼?”
大鸭尽情舒展在一桶热水里,闭目养神,唇角含笑,道:“搞什么鬼?送钱呗!你不是老问我,那第三份钱用来干嘛,不就是用来送人?”
秦宇诺怀疑大鸭喝醉了,揪着他的耳朵,大声问:“你跟我说清楚,到底在外面搞什么鬼?给谁送钱?”
大鸭的手轻轻一带,也不知用了什么招式,竟生生将秦宇诺带进盆里。大鸭一边解着秦宇诺的衣襟,一边黏糊糊地说:“一人洗多没劲,来,来,陪我鸳鸯戏水,戏足了水,我们再往下谈。”
秦宇诺又叫又笑,又打又嗔,折腾够了,大鸭才懒洋洋地说:“还能给谁送钱?县太爷,一群掌事官员,哦,还有流烟阁的妈妈。”
最后那句话,惊得秦宇诺脚下一滑,一头栽进水里。
流烟阁,是明县最富盛名的青楼。
秦宇诺的纤手,狠狠掐在大鸭修长的脖子上,眉挑怒火。
秦宇诺说:“想好了没?是我动手,还是自宫?”
大鸭嬉皮笑脸地说:“你舍得?”
秦宇诺对着大鸭的某一部位,狠狠一抬膝盖,被大鸭及时按住。大鸭翻身将她一压,垂头就是一番蹂躏,狠声道:“还真舍得!铁石心肠的死丫头!养你何用?看我今日不将你整服帖!”
秦宇诺尖声大叫:“你背着我去逛青楼,你这人渣!”
大鸭狞笑道:“不瞒你说,这青楼非逛不可,不逛还真不行!”
细雪氛氲,花树银装素裹,已是腊月,浓浓的节日气氛流衍街市,屋檐下的红灯笼在雪风中摇摆不定。
明县最近热闹非凡,大街小巷,茶余饭后,都在讨论一件事。
一年一度的花魁赛,已近在眼前。
但是,令所有人迫不及待的,并不光是花魁赛。更重要的是,今年的花魁赛,还有特别内容。
松洲大陆王城的着名女乐,素羽姑娘,将来明县花魁赛助兴。
世人皆知,当今七国储君西楚帝的音律造诣登峰造极,迥出寰尘。西楚帝能看上的乐者,举世也没有几人。而素羽,就是他在音律方面的知音。据传西楚帝每谱新曲,都会与素羽切磋探讨,摒弃一切身份差距,宛若至真友人。
名动四海的素羽姑娘,竟要驾临这无甚特色的小县,怎能不令人心潮澎湃?
腊月初十,瑞雪如银,花魁赛如期在流烟阁举行。万人空巷,吸引的不仅是明县人,不远千里的人群舟车劳顿,只为一睹芳颜,一闻仙乐。
花魁赛不负众望,精彩非凡,素羽姑娘的琴声磅礴而婉丽,清素而苍茫,令人回遑变容,情肠难去,恨不能仰天长哭以抒胸中感慨。
所有人,在津津乐道花魁赛和宫羽姑娘的同时,也没忘记另一样事物。
清源阁。
本年的花魁赛,全程由清源阁赞助,花台座次,杯盏碗碟,处处可见代表清源阁的那小小的、宛若菩提的标记。
甚至,素羽姑娘用于演奏的古琴,琴面也有那菩提标记。
再谈到清源阁,就别有一番滋味。好像跟那惊采绝艳的素羽姑娘、跟那宛若天籁的琴声有什么联系似的。
清源阁的诊金再翻倍,明年一年的诊号,短短几天被抢购一空。
傍晚,房中烛光微淡,炉火生动燃烧,壁上光影晃动,映着窗外飞雪,格外宁谧。
秦宇诺静静依在大鸭怀里,被大鸭轻抚着发顶,温顺得像只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