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妇盯着大鸭,渐渐浮现出惊愕之色,猛一用力,狠狠一推大鸭,狠声道:“疯子!哪来的贱民!敢在我面前放肆!”
大鸭扑过去,奋力一揪美妇的手,美妇手心里,就落入一只白玉雕琢的小老虎。
美妇一见那白玉小虎,睫毛一闪,泪珠子便潸然下落。
大鸭说:“母后,你送我的出生礼。母后可还记得,大鸭和小黄雀儿的故事。是我小时候,母后独独讲给我听的,连父皇都不知道。”
大鸭说这些话时,身后的哥舒文宇,眉心使劲闪烁几下,便是满脸愕然。
大鸭的声音,怎么变了?
再也不是那嘎嘎的声音。其实哥舒文宇一直觉得奇怪。大鸭相貌堂堂一男子,为何声音会那般难听。
此时,大鸭的声音,如冬夜山涧的冰凌,如寒潭深处的古琴,澄净清越中带着摄人心魄的威势。
大鸭一把抱住美妇,声音亦开始发抖:“母后,母后,真的是我!我易容出宫,是有要事。没告诉母后,实属情非得已!”
美妇泣不成声:“我玥儿生得龙章凤姿,貌如神只,怎会是你这幅模样。”
饶是大鸭再心急如焚,此时也不禁啼笑皆非。
女人啊!
倒是一边的哥舒文宇先解释起来:“听闻西域有种名为”金蟾蛊“的蛊虫,能在一定时间内,改变人的体貌,浑然天成,神仙也看不出异常。储君是否就是服用了金蟾蛊?”
大鸭默默点头。
事到如今,哪怕再不可思议,哥舒文宇也基本理清事情的经过。
玥儿,母后,这些称呼,如一记记重锤,锤开哥舒文宇心里的谜团。
大鸭原是易容变身的、大名鼎鼎的淞州大陆储君西楚帝,沐淞玥!
而这么些年,留在王城的那个西楚帝,却是十足的替身。
大鸭唤作“母后”的人,自然就是皇后。
如此说来,被杀的那个“老爷”,难道是……
哥舒文宇打了个冷战。
大鸭,也就是沐淞玥,经历最初的激动之后,很快平静下来,一扶美妇的双肩,沉着地问:“母后快跟我说,父皇怎么样了?发生什么事了?”
皇后安清滢,盯着沐淞玥,仍旧茫然:“你真的是我的玥儿?”
沐淞玥重重点头。
安清滢愣了一瞬,蓦地,往沐淞玥胸口一趴,嚎啕大哭起来。一边的哥舒文宇急忙上前一步,紧声道:“储君!”
哥舒文宇的意思很明显,如今外面都被邺华山庄控制,沐淞玥和安清滢的一举一动,都危机四伏。
沐淞玥轻轻捂住安清滢的嘴,说:“时间紧迫,母后快告诉我,父皇怎么了?”
安清滢揪着沐淞玥的袖子,终于哆哆嗦嗦地开口:“玥儿,玥儿,都是母后的错,母后该死,母后害了你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