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制不住情绪,安诺拉大步回到房中,锁上门,痛痛快快地哭了个彻底。
她想着,就为他哭这最后一次,毕竟自己动了心,认了真,哪能这么快就放弃?所以必须得好好发泄一场,然后就彻底忘记他。
于是也不控制情绪了,直到哭到睡着。
次日醒来,镜子里的女人,眼眶通红,面容浮肿,实在是惨不忍睹。但是,反正也没人会欣赏了,丑就丑点,能如何呢?
随便洗了把脸,安诺拉下楼,准备找点吃的。可打开门,就看到门边摆着好几样东西……活血祛瘀的药膏、热气腾腾的早餐、还有一些看着价格就不低的日常用品。
安诺拉本已经平静的心,再次冷了下来,一把提起这些刺眼的玩艺,顺利找到昨天那几个保镖,她把东西重重摔在他们面前:“去告诉你们的主子,要跟着我,可以,别再打扰我,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否则,你们来几个人,我就杀几个人,我说到做到!”
保镖们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安诺拉不理他们,转身故作潇洒地离开。
不知道是不是她这番警告十分有效,接下来保镖们再不敢露面了,她吃饭、购物都不再有人抢着付账,好似天地间再次只剩下她一个人。
格利特是在她独居的第五天时,找了过来。
此时,安诺拉的情绪已经勉强平复,至少能够说到做到,再不会轻易落泪了。
尽管不想再见到任何跟他有关的人,但看到格利特手中的文件,她就已经他的来意,故直接伸出手:“给我吧!”
“不让我进去坐坐?”格利特看着她,一副不同意就绝不
交出文件的样子。
安诺拉没办法,只能迎他进门,但浑然没有主人家的自觉,别说奉茶了,她连一杯冷水都不想给他喝。
好在格利特并不在意,只是还是像从前那边,熟络地问道:“你这几天过得还好吗?”
“是他让你问的吗?”安诺拉冷着脸看他,眼神毫无温度:“我跟他已经没有关系了,不管是你们谁想关心我,都不必了,大家自此做回陌生人,再别有任何的往来。”
格利特嗫嚅着嘴唇,隐隐有些难过。他想告诉她,罗杰正躺在病床上,已经连话都说不全了,只能偶尔蹦出几个词语,还很费力气……可告诉她又有什么用呢?她又不是医生,救不了罗杰,而让她离开,是罗杰最后的期望。
但罗杰应该想知道她今后的打算吧?格利特想着,继续问道:“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与你们无关。”
格利特叹了口气。明明问话的人是他,她却每次都要把罗杰给带上,可见是真的气得不轻吧?
“安诺拉小姐,”格利特正了神色看她,语气认真:“希望你能明白,我手里的这些东西,是泰拉的经济命脉,既然你想掌控它,我就有权知道你的打算!”
安诺拉抿唇。他说的很有道理,她无法拒绝,于是道:“我会回去吉尔古德,我要帮助我曾经的家人们,可以了吗?你们该不会还要干涉我的未来吧?”
“自然不会,”得到回答,格利特微微笑了笑:“你要做什么,都是你的自由,只是我有知情权,还请你牢记着这一点。”
“呵。”安诺拉冷笑着没有吭声。
反正石油的经营权,她是不会沾手的,等夏凝接手之后,他找夏凝去要知情权吧……前提是他有这个能耐的话!
当然这些话,她现在是不会告诉他的,免得还要出现什么意外!
“我可以拍一下你现在住的房子里的内部环境吗?”格利特再次提出了要求。
安诺拉皱起眉头,十分不耐地瞪着他,但格利特并没有退让的意思。她再度“呵”了一声:“请便。”
格利特便站起身,打算拿出手机,可能是有些紧张,他的手机竟然掉了下来,正好落在安诺拉的面前。
于是安诺拉清楚地看到,格利特的手机正在录音。
安诺拉是真的快要发怒了,可怒骂的话涌到嘴边,到底是忍了下来。是啊,他们从此就没有任何关系了,自然不会再有信任,不留点儿证据怎么行呢?
想通这点,她退开一步,再不看他。
格利特弯身捡起手机,表情十分的尴尬。
天知道他也不想录音啊,可是罗杰手底下的那些废物,被威胁一通后,愣是不敢再靠近安诺拉十米以内,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灭口……可罗杰这些天,就靠看她的视频来强撑着,哪怕只是一个模糊不清的背影照片,也能让他的眼里多出几分生气。
于是哪怕被安诺拉憎恨,哪怕惹她厌恶,他还是得留下她的声音,再拍摄她居住的地方,让罗杰好好的笑一笑。
拍完视频,顺便把满脸不耐地安诺拉录进去,格利特总算松了口气。想了想,实在是找不出其他的借口了,于是他把资料递交过去。
安诺拉立刻接住了它,并迫不及待地送客:“若是没有其他事情,郡王就自去忙吧!”
“你不看看吗?”格利特指指文件。
安诺拉没有动,只做了个“请的”姿势。
格利特倒也不想多待,但是往外走了两步,又回过身来:“你真的,要离开他吗?想清楚了吗?”
安诺拉连笑都懒得笑了:“不然呢?去给他伏低做小?不可能,我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分享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