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戈盘膝坐在地上,面前是这房子里唯一除了行李之外他的资产…马扎。样板房的家具是不配备马扎的,就这个还是他转悠了大半个武汉城,才听人劝在那个什么户外里买的,就两条铁条撑了块布。明明是家具家具店没有,却跟铲子归类于户外用具,看了看还有属于厨具的烧烤架就没好意思说人家羊头和狗肉的事儿。但他硬是在家具店跟卖家具的小妞认真的探讨了关于马扎属于家具的问题,并成功赢得了胜利,让那小妞承认了他的观点。估计那小妞回去都会照几遍镜子确定自己是否很有吸引中年大叔的魅力,自然不介意陈天戈是不是被雨给留在家具店了。
买马扎本来是想着去外面看书不至于坐树根旁的地上让人扔硬币,结果马扎买了,也确实可以带着出去坐树根旁,也确实没人扔硬币,估计是热的顾不上。可惜他试过江边的树荫;试过公园的树荫;试过小区院里的树荫甚至连大道两边的树荫也试了,终于明白武汉的天老爷是真正的公平,没有一处不热!
家里的空调开着,外面没有合适放马扎的树荫他就放家里,没节省电费的机会就让马扎的钱别浪费了。陈天戈都不知道来武汉学的如此节约了,估计看着有钱人都死命的省深刻的教育了他,对以前的自己严重鄙视,并下决心回去后一定要去长治机场的贵宾厅把卡钱坐回来。
光膀子贴着摇椅的竹片,动一下都有揭皮声,穿衣服靠着摇椅的竹片,起了身就得洗衣服。陈天戈终于知道所谓艺道练到极致不畏寒暑那是指在山里,不是指在炉子里。时间不觉已过俩月,虽然对陈天戈而言在那里也是虚度,他实在不情愿继续在这里虚度。可冯立萱那个小娘皮还一直没影,连事情都无从知晓谈什么解决不解决,都活着都不生气都各安其命也就没啥需要他了。本来官面介入江畔人家的事就有点『逼』迫她回家谈事(陈天戈对天发誓,那时候真没想那么多,回家后自己思量才觉得有这层意思。)。结果偏偏房屋中介的给冯立萱找着下家了,接着又给车找下家。冯立萱没拖他,他也省心。
也好,看时间得去师父坟前烧纸了。人常说有福之人生于五黄六月天,无福之人死于五黄六月天,也不知道师父这算是有福还是无福,生死就差一两天,当然时隔七十多年,否则就没我了。生时死祭一块办倒也给后辈省。
“小慧,我对他不了解,一点不了解。这几天我一直在想,就我刚出来的那半个月的状态,他是除你之外第一个让我感觉可以亲近的人。不知道是因为十五六年前的好感,还是因为当时我真的需要个依靠,抑或是如你所说真的是爱了。”冯立萱趁下午四五点酒店清闲时拖郑文慧说话。“我有点恐惧,跟他的关系从未在赵家听说过,虽然我倾向于他说的是事实,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帮我。从咱酒店这事儿能看出他很有能力,几乎到可怕的地步。可他说他没上过学。”
“他没上过学?”郑文慧有点挑高了,到那个过字有点破音。“那你到底是爱了还是没有?”
“不知道,这些天我躲着,满脑子都是他那副惫懒的样子,赶都赶不走。”
“这我帮不了你做决定。我还满脑子官司呢。那个王八蛋又缠开了。”
“是我对不起你了。人是我给介绍的最后还是因为我的事你俩才闹矛盾。”
“算了,你没出事他也不这样。本『性』如此,没你也一样的结果。对了,你知道他哪里人?要真是因为不了解才恐惧咱就去看看。”
冯立萱看到了快递小米的包装,当时有心无意的记住了山西长治滴谷寺圆真那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