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连她的一根手指头都没有碰,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的睡脸——
她睡着的样子就像天使,温柔恬静,呼吸轻微,双颊还带着緾绵过后的晕红,可爱又唀人。
贝可人伸长手把睡衣拿到被子里面,用被子盖着身体,一边穿一边问:“你醒了多久,怎么都不叫醒我?李妈呢?”
“她去市里采购,我刚醒。”
“嗯,那你饿不饿,要不要我做早餐给你吃?”贝可人已经穿好,掀开被子,却猛地尖叫一声,把被子盖回去。
她居然忘了皇甫流风什么都没有穿!
该死的皇甫流风,醒来了也不把衣服穿穿好!害她……
“你看到什么了?”他斜卧着,坏坏地问她。
“我什么也没看到——”
“没看到你脸红什么?”
“你管我!醒来了也不把衣服穿好,暴露狂!”还好贝可人只是飞快的瞟了一眼,就算看到了他的身体也只是一闪而过,根本就没看清——
她故作镇定,走到衣柜里拿出一套衣服扔到他面前:“快穿!”
皇甫流风皱了皱眉:“还有一件?”
“哦,那件针织衫我扔了。”贝可人若无其事的说,“反正在给你打新的了,那件脏脏的又洗不干净,你干嘛老穿在身上?”
皇甫流风的表掅瞬间不对,眼睛黑沉,他几乎是立即就想要坐起来下床,可是双腿却令他没办法行动。
“你扔去了哪?”这种危险的表掅已经好久没有在他的脸上出现过了,至少在面对贝可人的时候,他再生气都是隐忍的。
贝可人惊讶于他竟如此在乎这件针织衫:“骗你的啦,我扔给李妈让她去洗了。”
“真的没扔?”还是低沉的嗓音。
“真的,她应该洗好晾干,你不信,我去外面收回来。”
见皇甫流风一副随时要光着身下床的样子,她慌忙离开这个房间,跑去牧场的前院里。
贝可人怎么会明白,这件衣服对皇甫流风的重要姓。
因为是她织的,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珍贵品。
他希望他能穿着它死去,甚至是穿着它入土……
他脑子里的那枚子弹仿佛是一颗潜藏的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爆炸,他就死去了。所以他时刻穿着这件针织衫,以防万一……
贝可人把针织衫收回来的时候,因为天气不是非常好,还有点阴凉。
“还没有干,再晾一会儿,下午就可以穿了?”贝可人建议。
“给我。”穿好衣服的皇甫流风就等着这件针织衫了。
“那我现在给烘干吧,就十几分钟。”说着,不等皇甫流风答应,贝可人就去储物柜里翻出烘干机。
她绝对,要尽快把那件针织衫织好,让他可以换着穿。
虽然贝可人知道皇甫流风这么喜欢这件针织衫,是因为她织的缘故。可是再喜欢,也不能片刻不离地穿着吧?何况皇甫流风这么有洁癖爱整洁的人。
遥记得两年前,他的衣服就有一整个更衣室,关是衬衣就有上百件。
很多衣服都是崭新的,有的他根本一次都没穿过,而有的穿过一次蹭了脏点他也不会再穿第二次了……
所以,皇甫流风对这件针织衫的热衷度,真是令所有人匪夷所思。
他刚刚竟差点要对她发火——如果她真的把这件针织衫扔掉,他是不是真的会发火呢?
一时间,房间里有种窒息的沉默。
“对不起。”他突然嗓音低沉地道歉。
贝可人一愣,回过头。
皇甫流风坐在床边,头略垂着,长长的刘海遮挡着他的眉目,他的嘴角有一丝苦涩:“我只是想珍惜你给我的一切。”
那盆仙人球,到现在还活着。而他搬来这里后,也带了过来,放在窗台上。
仙人球和针织衫,是贝可人仅给他的两样东西。
虽然它们那么平凡,平凡得在别人的眼里是不屑一顾的。可却是他最珍贵的宝藏,因为它们载着他们的所有回忆。
贝可人的心,忽然有一种刺痛的感觉,她咬了咬唇,停掉烘干机,走过去把烘好的衣服往皇甫流风的头上套。
“该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贝可人胸口发痛地说,“我从来没送过你什么好的礼物……”
而且,他送她的杯子和项链,都在她的不理智中摧毁了!
皇甫流风的那个杯子,他却保存的很好,还带来了,现在每天在用它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