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管家深吸了一口气儿,这样的消息,其实他并不愿意告诉明卓葳,但此事瞒得过初一,瞒不过十五。掂起脚在明卓葳的耳边轻语,明卓葳听完之后,目露凶光,身上尽是一股子戾气儿,“你再说一遍!”
显然并不愿意相信玉管家带来的消息,玉管家垂下头,“陛下,此事奴才绝不敢有半句虚言。”
却是肯定地告诉了明卓葳,他刚刚所言,绝没有半点的虚假。
明卓葳粗重地喘着气儿,大步转身出去,走到门口时,一脚踹开了门前的石狮,可见其怒。玉管家与刘福等人都立刻跪下了,急忙地唤道:“陛下,陛下息怒。”
“息怒,息怒!”明卓葳的眼睛腥红一片,一字一字地复述着他们说的话,可那语气之冷,直让他们发颤。“你回京了,行宫的事儿可都安排妥当?”
“奴才回京之前已经吩咐了樊由,不许任何人接近太上皇,哪怕是太后亦然。”玉管家回答,明卓葳道:“去唤瑞王出来。”
刘福答应着连忙起身,往屋里去,没一会儿带着康泽走了出来,康泽看到玉管家亦有些诧异,刚刚他全部的心力都在千惜身上,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人进殿,当然也没有注意到明卓葳何时出来了。刘福唤他时,他还吓了一跳,此时看到明卓葳的脸色并不好,康泽正色抱拳,“父亲。”
“行宫中出了些事儿,我须立刻赶往行宫。对外我称你母亲病重,我守在他的身边,我不在宫里的事儿,不许让人任何人知晓,朝中的事儿,你一力作主。”康弘不在,康泽便是长,朝中大事儿,明卓葳能够托付的,也只有康泽而已。
行宫出事儿,只能是明崇或是莫氏出事儿,而玉管家亲自回京,出事儿的人,定非明崇莫属。康泽心中有所猜测,但明卓葳既不曾与他说起,想是事情不是他该知道的,康泽向来都是不喜欢追根究底的,尤其在这重要的关头。“父亲放心,孩儿定然将事情办妥。”
康泽同样地知道,明卓葳与康弘都不要,他既是家里的顶梁柱,里头千惜的事儿他要顶着,外头朝里的事儿,他得扛住,总之,都是为了他们的一家人。
“多派几个人照顾好三公子和四公子。”明卓葳点头便带着刘福与玉管家走,低声与刘福吩咐了那么一句,刘福的心头跳跳,玉管家刚刚与明卓葳耳语他没敢听,这再听明卓葳如此郑重,可见行宫中的事儿是大事儿。不敢怠慢,刘福答应着,立刻下去再选几个暗卫将那两位小公子给护住。
“立刻赶往行宫!”让人照看好康回康诺,其他的事儿,明卓葳便不在担心,当务之急,自是行宫的事儿,那般的丑事儿,真真是,真真是……明卓葳心中又气又恨,可事到临头,除了去处置,又能如何。
而里头秋老已经收了银针,千惜更是睡了过去,康泽再进来的时候,秋老抹着汗道:“这只是第一回,还得再施针三次,连着三日,三日之后,方可见成效。”
“既是如此,秋老便在宫中安置几日吧。”康泽接过话道,秋老看了康泽一眼,没有瞧着明卓葳,“怎么,是陛下之意?”
“是啊,父亲想让你在宫中住下。”康泽总觉得秋老之言另有深意,只能顺着他的话回答。
秋老并没有再说什么,康泽也只得将事情暂时放下,罗老与康泽道与秋老叙旧,两老一并离去了。
何浩抱拳与康泽道:“王爷,宫中朝中之事但有不决,娘娘醒后可问。”
康泽点关表示明白,何浩告退,这般平静的日子,却是要昭示着将来到来的暴风雨。
“行宫出了事儿?”将近傍晚,千惜才悠悠转醒,康泽大致将事情与千惜道了一回,千惜不确定地再问了康泽一回。康泽道:“听父亲的口气,事情只怕不妥。”
“你父亲既让你瞒住他的行踪,想是行宫里的事儿还要与世家牵扯上了。”千惜细声地说话,康泽低头思考了一会儿,“娘,秋老总让孩儿觉得心惊肉跳。”
千惜一顿,“无事儿,一切都按你父亲的吩咐去办。”
明卓葳此一去行宫,想是傍晚便到,再有要事儿至多三日便能回京,若明卓葳离宫的消息不曾外露,三日的京中,定不会起任何风云,反之……
“阿泽,你带了多少兵马回京?在京中又能调动多少兵马?”千惜询问,康泽道:“出京时带了三万人马,我留了一万给大哥,带了两万护送那些书生回来。京中我能调动的兵马,除了那两万,只有一万。”
“那两万人马护着那些书生,我会让人密切注意世家的动静,阿泽,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当以备不时之需。”千惜如此说来,康泽又有什么不明白的。“以往你父亲在时如何,如今你便如何,你该出宫了。”
康泽迈前一步唤道:“娘。”
显然是并不放心,千惜道:“宫中自有你父亲的人,他们还没那么大的胆子闯宫。若当真行宫的事儿是他们一手促成的,你若留在宫中不走,岂不是告诉他们你父亲去了行宫。”
这般的道理不错,可康泽这一回回京以来,总觉得心神不宁的,如今明卓葳离京,京中风雨欲来,千惜手中并无兵马,但若当真有人闯宫,那该如何?
“娘,孩儿还是留在宫里吧。”康泽坚持,千惜摇了摇头,“你听我的,立刻出宫,你担心的事儿不会发生的,所以安心的回府去吧。”
康泽再唤了千惜一声,千惜道:“阿泽,难道你还信不过我吗?”
千惜如此的坚持,康泽终是只能听话地照办。他所不知的是,明卓葳在离京之前,已然将一切安排好,世家的人不动也就罢了,若是动了,那且瞧瞧各自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