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申说完,在孙湘诧异的目光中走了出去。
“您还没走,非换不可?”
“我很需要鸡蛋,我女儿做月子。”
“嗷。”那就不能怪她了。
“姨,你听我跟你算一笔账,你看合适,咱着买卖就做下去,不合适,就请自便。”
女人没看出来申申脑袋瓜是精明还是傻,但这二八年华的女孩子,鬼也不会鬼过她这个在生意圈摸爬滚打几十年的人。
她觉得,这姑娘当真是傻,自己送上门来了。
“做买卖,可不就是该畅所欲言吗,说吧,姨听着呢。”
“用鸭蛋换鸡蛋,一百个鸡蛋该换五十个鸭蛋,而五十个鸡蛋却能管三十个鸭蛋,鸭蛋十个铜板一个,鸡蛋五个铜板一个,比论斤卖要贵。您如果非换不可,就给我一半价钱。五十个鸡蛋,一百二十五个铜板,你拿走,有空把那二十五个鸭蛋给我拿来,咱们这生意就做成了,您同意,自个进鸡架捡。”
女人想了想,点头:“那就这样说定了。”
女人觉得自己真是捡了一个大便宜。
于是,兴高采烈地,进了鸡架。
她找了半天,才看到一枚,在稻草冒出一个头,她刚弯腰去捡,一只母鸡就飞跑过来,“咯咯”叫唤,气势汹汹。
女人知道作罢,到那边去找,找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才好不容易找到二十个。
一只手还被啄了好几个口子,裙子也灰里土气,脸上头发上都挂着稻草,鸡蛋放在脚前,问申申:“孩子,有啥能装的?”
申申道:“姨,你看你,还是先出来吧。”
“不行,我得看着,不然一会儿有只鸡过来趴上,我就拿不走了。”她一说完,当真有只母鸡噔噔噔跑过来,看到一堆鸡蛋,“咯咯”叫两声,往上一趴。
女人愣愣地瞅,申申忍着笑,“姨,怎么了?”然后走过来看,“唉”叹了一声气:“这就没办法了。”
“你把它撵走。”
“我可不敢,它生我的气,不下蛋可就遭了。”
女人寻思寻思,竟然伸手去抱母鸡,它脖子极其灵活,把女人啄得直跳脚。
看来来的不是地方,遇到的人也不普通。女人觉得自己又蠢又傻,还造的这么狼狈,丢人!她混迹江湖,就没这么丢人过。
她从鸡架出来,对申申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要把自己这样告诉别人。
申申原本想的是,越不让她说,她越说不可。
但转念一想,又改变主意。
“姨,你做买卖多久了。”
“三十多年了。”
“您攒了多少家底呢?”
见女人沉默,笑着说:“我说的不是钱,是做买卖都收获了什么,朋友还是经验,您有没有?”
女人还是沉默。
“姨,您知道做买卖除了赚钱外,还得真诚吗?做买卖的目的是赚钱,没有买,就不能卖,没有真心实意,没人愿意与你做买卖,还如何赚钱呢?”
女人若有所思。
“我们的生意是谈不成了,您女儿着急,你还是去别的地儿吧,请吧。”
女人呆了一会儿,默默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