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申想说,老丈人有钱也是老丈人自己的,女儿成了亲,女儿都未必会给,会给女婿随便用?若王爷真的舍得花钱,为人随和,也不会让张逸天做自个的女婿,让外人明着骂张逸天,暗着嘲讽郡主。
头头“啧啧”道:“要我说,县太爷也是够抠门,一点点肉星,油水也少,我们都没力气干活。”
玟玉道:“在芜瘠村,能吃饱就是奢求,吃得好,太难了。我们来这里小溜半年了,还没一天三顿都有油水,就连水煮都困难,你们吃的不错了。”
头头扯扯嘴角,“不错还是孬,我们也要走了,来,走一个!”他举起酒杯,“哥们,走不走?”
玟玉道:“我答应申申,不再喝酒。”
申申道:“我同意你喝一口。”
玟玉微笑,与头头碰杯,当真只抿了一口,茶杯里还有大半杯。
头头笑:“哥们,你可真听媳妇话。”
“那是当然,媳妇跟着我过苦日子(看申申的脸),给我怀孩子(看申申肚子),让我有了家,我当然要千倍百倍待她好。”
头头什么也没说,不过,申申捕捉到了他微微撇嘴小动作。
头头临走前对玟玉和申申说了很多关于琉璃坊的事,让申申和玟玉注意不要过度使用,他一再强调这是最重要的,又说了一些小问题,以命令的口吻命令申申和玟玉必须牢记于心。
申申以为建造完毕,只等待开工,趁这几天放松放松,没想到,头头离开之前的话让她捉摸不透,她好好的躺着,窗户开着,吹进来一股柔和的小风,发丝挡住眼睛,也能让她发一通脾气。
玟玉是能理解她的,无论她如何不讲理都迁就,若是闹的实在厉害,玟玉就出去待着,什么时候申申消停,什么时候回屋。
昨晚上申申不知怎么了,因为玟玉筷子放的不对而纠正,玟玉喝水回来吃完高粱米,还是按自个的方式放,申申“呼啦”一下就火了。
尽管玟玉觉得,实在莫名其妙,但照例是要哄的,只不过,申申根本不听,玟玉怎么说都不行,他只好离开屋子,在外面待了大半夜。
申申在屋里没有了发脾气的人,慢慢安静下来,陷入沉思,也觉得自个这样不好。
申申是个有错就改的人,于是,她也没怎寻思就打开门:“相公。”
现而今虽已是初夏,这大半夜也还是挺冷,玟玉搓了搓手,走过来,申申拉他手:“对不起啊,你不生气的是不是?”
“生气。”
“?”
“生气你会气到自己。气你不知道关心自己的身体,你说,你发了多少次火,记不记得,心里舒服吗?”
“谁记得这个?”她也不是不知道自个找别扭,好意思吗?
玟玉扶她进屋,帮她脱鞋子,俩人面对面坐在炕上。
玟玉像个一本正经的老学究:“以后,让你操心的事不少,相公知道小蚂蚁特别能干,可小蚂蚁不是神,会有累的时候,现在还没忙起来你就这样了,以后呢?”
申申认认真真听完,道:“相公,我跟你讲,今天我去找蓝姐,蓝姐告诉我,我这是怀孕才这样的,慢慢就好了。我回家一路上,都在想,一定要改这个毛病,可我还是没控制住。”
她说着眼睛闪亮亮的泪花:“相公,我是不是再也改不了这脾气,再也不是可爱的小蚂蚁,以后我要是特别招人烦了怎么办哪?”
玟玉伸手给她抹掉眼泪疙瘩:“不会的,你现在就已经招人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