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巽昧愣了一下，提高声音道：“我已经接手啦！没有退路，这个话题就不要说了。百罪案必须尽快破了，否则神院声誉受损是小，失去辰皇信任是大，最重要的是百姓会有更多人受害！”

蓝小明不住点头，等司马巽昧情绪不那么激烈了，他才道：“想破案是一回事，能能不能破案那是另一回事。”

司马巽昧皱起了眉头。

蓝小明解释道：“师姐认为怎么样才算破案呢？”

这个问题很奇怪，司马巽昧从来没考虑过这种问题，这怎么能算一个问题呢？她毫不犹豫道：“当然是抓住百罪案凶手了！”

蓝小明摇头道：“凶手流窜作案一百零八起，足以说明一些问题。”

“说明什么问题？”

“凶手极可能是团队作案，凶手收集人的眼睛，大脑，多数是在搞研究，能搞这种研究的人背后一定有个大的团队。作案的凶手只不过是冰山一角。凶手也可能是许许多多人，甚至可能不是人，如果是这样，师姐准备如何应对？”

司马巽昧陷入了深思，她缓缓道：“这种可能我倒没想过，大家的口径是这是一起变态连环杀人案件，凶手为一到两个人，武功很高，可能来自于上层，他仇视社会，心理扭曲，以杀人为乐，取走受害人眼睛和大脑不过是向天国挑衅，做自我证明。”

蓝小明点头道：“不排除您说的这种可能，但是也不能排除我开始假定的那种状况。”

司马巽昧急忙用纸笔记录了下来，不断点头。

蓝小明趁热打铁道：“如果是我说的这种可能，您调查越深入就会越危险，所以我建议您找个理由，中途示弱退出，如果真的想破案，也没有必要这么高调。”

司马巽摇头，反驳道：“你想的过于复杂，从辰皇让飐云阁接手这个案件可以看出，至少皇室主流没有涉案，这对我们是最有利的。”

蓝小明笑了，然后郑重道：“案件一天没有破，那就什么都有可能，您可能会因此失去所有您现在拥有的，甚至会丢掉『性』命，您真的有这方面的觉悟吗？准备好牺牲一切吗？还是认真想一想吧。”

司马巽昧站起来，沉默许久，道：“我也有我的私心。”

“什么私心？”

司马巽昧道：“我知道你处境尴尬，你得罪的人至少是神院高层，但是你想过没有，如果你能和我共同破了这个案件，辰皇一定会对你刮目相看，到那个时候你的处境可能会改变，我不希望你这样的人就这样某一天忽然消失。”

司马巽昧的话非常真诚，让蓝小明莫名觉得温暖，越是如此，蓝小明越觉得应该阻止司马巽昧参与这个案件。

他站起来，更加认真道：“师姐如果是这层私心，我心领了，可是您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

司马巽昧摇头。

蓝小明解释道：“您这样的人太少了，所以我才不同意您参与这个案件，至于我个人的问题，师姐您是管不了的。”

两人互相看着，再次陷入了沉默。

司马巽昧走到《天望图》前，看了许久，她拿起书架上的一本书，翻看了一会又放下，最后道：“你刚才说的觉悟，我自认为已经有了，这样一天天捱着流年，有什么意义！我总觉得我得到的和我付出的不相符合，我不想就这样一天天腐烂着，被别人圈在笼子里生活，这是我人生第一次自主选择，而且觉得非常有意义，很充实，如果因为这件事我死了，我不会感到后悔，这就是我的觉悟。”

司马巽昧体内强烈的，难以遏制的生命力在迸发，蓝小明能看到她身上的枷锁在一点点松动，这种觉悟对于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来说是很少见的，他忽然看到了另一个自己，世界上另一个自己！

司马巽昧又道：“你如果不想参加，我也不会勉强你，你慎重考虑一天再给我答复吧。”

蓝小明本是要劝说司马巽昧的，反而被他的善意和坚定打动。

他想了想道：“我这个人肤浅，如果您一定让我参加的话，我有两个个人要求。”

司马巽昧笑了，笑道：“你说吧！都答应你。”

“你不后悔？”

“绝不后悔，你说。”

蓝小明想了想道：“第一，给我一定个人空间，我做什么，您不能问，但你放心，我不会做危害你和整个案件的事。”

司马巽昧点头。

蓝小明又道：“第二，我需要您立刻支付我一万金币，而且是金票，并替我严格保密。”

“一万金币！你用它做什么？”司马巽昧不解。

“我不想我死了的时候什么都没经历过，没有吃好，喝好，玩好。”蓝小明笑道。

司马巽昧笑了，她站起来，随手从抽屉中取出四张金票，递给蓝小明道：“我给你两万金币，钱是我个人的，但这是公事，所以，案件破获后，我会从任务金中扣除。”

“成交！”蓝小明伸出手，举在空中，两人轻轻击掌。

司马巽昧示意蓝小明坐下，她继续道：“我们接着案件说，作案现场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信息，无非两种可能，第一种，有人利用战体遥控作案，第二，案犯作案后有充裕的时间掩盖罪证。”

蓝小明单刀直入道：“最有可能是是战体作案，战体可以随意变化，而且不会留下任何生化线索。师姐认为如果是战体作案，谁的嫌疑最大？”

司马巽昧想了想道：“都有可能，第一，皇室内部，但是已经基本排除。第二，制造战体的天器阁。我觉得动机微弱。第三，神院也有可能，其实五阁三院都有可能。”

“五阁三院？”

“对，天器阁是兵器制造兼特种兵器研发和综合作战部门；天行阁，制造飞船，交通工具和卫星的部门，并承担星内空域保护和禁地监控。飐云阁，隶属于皇室的特种暗杀部门，在各军队有直属分支；制建阁，重要工程项目承造部门；神越阁，星际综合作战部门；摘星阁，金甲神院的核心，又叫元老会，金甲神院。三院是，神院，冥域，养心院，三院隶属于摘星阁。养心愿实际是皇室，军队和神院共同拥有，各自都有划定的区域。”

司马巽昧分析以后，蓝小明的视野开阔了，可是罪犯的焦点也模糊了。

蓝小明道：“谁有可能研究人的大脑。”

司马巽昧想了想道：“神院，冥域都在研究，大脑的供体很多，渠道畅通，根本就没有必要作案。”

蓝小明看到桌上有一沓案件资料，翻了一遍。

问道：“为什么凶手每次都要灭门，但是实际上只取走了一到两个人的大脑和眼睛呢？”

司马巽昧摇头。

“有没有检查过死者的基因？”

司马巽昧点头。

“有什么共同点吗？”

司马巽昧摇头。

蓝小明道：“我推测死去的人基因或者大脑一定有什么共同点，如果没有找到共同点，那么监测部门就出了问题。基因是哪个部门检测的？”

司马巽昧想了想道：“肯定是基因检验中心，隶属于生物科学部门，可是我和这个部门熟悉，我在那呆了两年多，那里不可能有问题，轩辕仓乐校长主管文各项研究，他的人品极贵重。”

蓝小明相信司马巽昧的判断。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死去的人身上的共同点还没有被神院掌握。如果出现这种情况，指向就明确了。

蓝小明接着问：“谁在生命科学领域可能比神院更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