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说不出是为什么,陆晔刚才在的时候她还能打起精神应付几句。静静陪着她干活儿的叶修齐跟前,她却是突然不想硬撑了。
叶修远心里一突,“很合适,也很舒服。”他说了个长句子。
“那就好。”立夏打了个呵欠,拿过另外一套开始缝。
面前突然多了一只包着纱布的大手,强横地把布料给压回了针线篓,“别做了。”
“不行,”立夏还想反抗,然而叶修远就轻飘飘一只手,直接压得她毫无反抗之力,她只能抬头瞪他:“还有一套。”
“够了。”叶修远直接将东西往针线篓里一放,端到了一边。
立夏双手的那点力道对他来说犹如蚍蜉撼树,而且她的绣花针还在上头呢,也不知有没有扎着他。
再然后,叶修远吹灭了油灯,堂屋里陷入黑暗,立夏就算想抢回来也没办法。有鉴于家里人全都沉入了梦乡,她只能压低了声音,“你干什么?”
叶修远说不出口,但他能做。明天就要出门了,他吹灭了灯,就像是吹倒了平日里竖起来的那堵墙,一切遵从本心,只做此时最想做的事。
夜色丝毫不影响叶修远的视线和行动,他双手一伸,将立夏懒腰抱起。
“啊——”立夏短促地叫了一声,双手扶住了他的肩膀,“叶大哥?”
没有惶恐,只有疑惑。
叶修远没说话,抱着她没有丝毫阻碍地回了她房间,将她放在了床上,俯身。
立夏眼睛适应黑暗后能够感觉到他的突然靠近,呼吸喷洒在脸上,又热又烫,立夏脑海里不知道怎么出现了一幕小电影。
一对儿小夫妻,男的要上战场,临走前那夜,女的抱着男的不放,要给男的生猴子。
叶修远是想在临走前留种吗?立夏不信。
叶修远也没辜负她的信任,俯身只是为了给她拉被子,顺手摸下去脱了她的鞋子,“你歇息。”
说完,叶修远起身要走,如山岳的背影,虽然还不到十七岁,却带着一股令人安心的气息,让人觉得能够依靠。
“叶大哥。”鬼使神差地,立夏伸手牵住了叶修远衣角。
明明力大如牛的人这时候却好似挣不脱这一点牵绊,他静静地站住了。
“你一定要安全回来,我会照顾好爹和修齐的,你放心。”
叶修远重重地点头,黑暗给了他莫大的勇气,他伸手覆上立夏小小的手,“照顾好你自己。”
隔着一层纱布,两人的温度交融,渐渐融在一起,在暗夜中,有什么在慢慢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