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结亲结的是秦晋之好,成婚求的是两情相悦。逼迫来的婚姻和低声下气求来的亲事是不会幸福的,一个人豁出了性命也不愿同你在一起,即便是用绳索绑在身边,他也终有一日会毫不犹豫地离开。假如这个被逼迫的人是你……”
洪悦听到了这句,突然面色一变,“没有假如,本郡主怎么会受人逼迫!”
君小玉见状,连忙代立夏认了错,“郡主息怒,是我家大嫂逾矩了。”
今天可是立夏大喜的日子,可不想继续在这里触霉头。反正把该说的话都说了,该尽的责任也尽到了,没必要在这里卑躬屈膝受闲气。
立夏反拽着君小玉,草草给洪悦行了个礼:“郡主这一路舟车劳顿,想必辛苦疲惫。不如先沐浴洗漱、稍作歇息,我们便不打扰了。”
立夏和君小玉也没完全不管洪悦,带着人离开的时候还是给洪悦留了两个壮实的中年仆妇,至于年轻丫鬟,那是没有的。
目送了妯娌俩相携离开,洪悦神情有些恍惚,也不知道是问自己还是问姜氏:“被人逼迫的感觉……真是杀了那以势逼人的畜生也不为过,是吗?”
姜氏听洪悦说过,她亲手将那占有过她的男人推向了水中,也对男人动过不止一次刀子,不然也不会被那兄弟几个捆在梁柱上。
自从姜氏知道洪悦的身份后就一直处在一个恍惚的状态,听到她这么问,下意识就点了点头:“该杀的。”
“那你为什么不杀?”洪悦又从刚才那情绪中抽离出来,神情冷漠,“那你为什么不杀了你那家的几个畜生?”
姜氏去的那家更龌龊,叔侄五个买了两个妇人,姜氏九岁去那家,如今三十岁,因为没生孩子,一直被当做下人用。就连同样是买去的女人,另一个生了几个父不详的孩子,就把姜氏踩在地上折磨。
一场大水,冲散了所有人,姜氏也没去管那家人死活,从水里救了洪悦后,两人相依为命到现在。
听到洪悦说杀人,姜氏身子颤了颤,她不敢。
洪悦咬牙切齿,“你那么多机会,在吃食里下点药不就行了吗?哦,不对,买药也是要银钱的,没银钱也出不了村。靠力气也不行,每天只给一顿饭,连个石头都抱不起来,哪里打得过几个大男人……”
姜氏听着洪悦一样一样将她过去曾经做过的打算和未能实施成功的计划说出来,不由捂脸哭了起来。
“哭什么!你现在就祈祷,那些人都还没死,总有一日,本郡主要将他们千刀万剐。”洪悦抬头去看气派的两层小楼和湛蓝的天空,吐出一口长气。
安全了!虽然商瑾昱和立夏算起来和她有些旧怨,但是她知道,他们是不会动那些小人之心的。
留在院子的两个仆妇听立夏的吩咐,一个在厢房专门的沐浴间候着,一个在厨房烧水沏茶。
洪悦喊了一声来人,两人便飞快站在她面前听候调遣。毕竟过了多年富贵日子,洪悦可不像姜氏那样双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的模样。
她也曾去过立夏主持的极味楼好几次,还偷偷让人去定了极味楼客栈一晚上,体会过逼仄但很便捷的沐浴和如厕。
对于这小院的一切,她心里也震惊,但面上稳如泰山。洗漱后吃了一碟山药酥,喝了一杯茶,便扑在简单的木板床上睡了个天昏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