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酉时起有个灯会，不知公主要何时回宫？”赵明川看萧婉心不在焉的，心里有些不痛快，他料想是由于墨瞳不在的关系导致的，可对于这一点，他并不是太想承认。女儿家都爱逛灯会，想着萧婉也该不例外，他想了想就提了起来，想让萧婉把心思收回来。

萧婉没有逛过灯会，但是每到年节总会听宫里的宫女太监们说起，他们都是平头百姓出身，亲身参与过灯会，聚在一起说起来总是绘声绘色的，让人无限向往。

有一阵子萧婉被勾得实在好奇极了，就央着淑妃带她出去看看，那时候淑妃已经失宠，只是萧婉还太小还不是很懂，只知道原本常来凤仪宫的父皇都不怎么出现了，出现也只是和母妃随意聊几句，但每次都是怒气冲冲地离开。

当时淑妃只笑着温柔地说会去同萧桓说说，等到时候就带她出去逛逛。萧婉一连高兴了好几天，可直到淑妃过世，这个愿望仍旧没被实现，她不知道自己的母妃是否把这个请求告诉过父皇，但现在想来，只怕是那时就算母妃说了，父皇也该是不理睬的。

萧婉想到这里抬眼去看赵明川，就见他正看着自己，目光里满含真切。

“戌时三刻前回去就好，不要误了关宫门的时辰。”萧湛笑笑，他晓得逛灯会萧婉该是喜欢的，既然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就不该扫兴，可要让她玩痛快了再说。

门外传来一点动静，紧接着门被推开，屋里的三个人侧目。

此时门大开着，紫娟跨进门槛只福了福身道：“小姐，公子，墨瞳回来了。”

萧婉心里一喜，立刻笑开了，竟比适才听到能去参加灯会还要欣喜。她伸着脖子摆摆手道：“免礼免礼。”

她想着快点让紫娟退到一边，好让墨瞳进屋里来。

赵明川闭了闭眼，他别过脸深吸了一口气，刚才萧婉的神情变化让他心里不痛快，有一把刀子正在慢慢地剐着他的心，疼痛的，酸涩的，让他备受折磨。

紫娟退到一边，墨瞳就进来了。他英俊的眉眼仍旧是冷漠的，不过在看到萧婉的时候变得柔和了一些。他拱手行礼，上前几步把怀里的黄纸包拿了出来。

糖葫芦拿在墨瞳的手上有些滑稽，看着跟他的样子总是格格不入，他生硬地把糖葫芦递给萧婉道：“地方跑得远了些，来得晚了小姐勿怪。”

萧婉伸手拿了糖葫芦，她心里本来对墨瞳的晚归多少有些不悦，但一瞧见他的人忽然就生不起气来，她笑了笑看向手里红彤彤的糖葫芦，然后凑到嘴里轻咬了一口。

是甜的。

萧湛笑着看萧婉吃着糖葫芦的样子，在他记忆里他好像许久没见萧婉这样开心过了，笑起来肆无忌惮的，这才像是个少女该有的样子，有时候萧婉严肃的不苟言笑的，让萧湛都忘了其实她只是个豆蔻年华的女孩。

“婉婉这么高兴，看样子是糖葫芦好吃，哥哥也没吃过，不如婉婉分哥哥一些？”萧湛忍不住揶揄，说着还伸出手去拿萧婉手里的糖葫芦。

萧婉眼疾手快侧了个身，瞪圆了眼睛，“堂堂三皇子殿下，竟还要抢夺小女子手里的物什，要脸不要？”

萧湛收回手，扶额笑了起来，他面相就是温文儒雅的俊逸少年，此时开怀一笑更显俊朗，不同于墨瞳，他虽为皇子身份尊贵，但看着更温暖一些，让人更能亲近。

萧婉嘟起嘴，目光扫到了桌上的黄纸包。